和泽。
一个小号。
老子脾气不好谁ky就拖家带口骂谁,没啥偶像包袱,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喷一双。
 
 

【邦信】稀巴烂。[2]

刘邦和韩信是上下铺的革命情。

他们那会儿的大学是四人寝,韩信来的早,直接占了靠窗的一个下铺,刘邦到宿舍的时候剩下两张床也已经有人了,唯一的空床就是韩信头顶上那张。而在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来这里之后,剩下那俩都十分热情的过来打招呼甚至是帮忙搬行李,唯独韩信,戴着一个耳麦坐在桌子面前打游戏,一副事不关己老子漠不关心的模样。头也不抬眼也不移,对他们这边热火朝天收拾行李的行为不闻不问,一边打游戏一边自己给自己倒着水。

刘邦处于好奇就看了几眼,他看到他的下铺是个身形修长的人,有着一头红发,估计是染的,红的刺眼。那一头长发就披在肩上,搭在椅背上。而本人则穿着褪色的大布衫子蜷着腿操作得飞起,键盘打的噼啪直响。

刘邦就觉得他的下铺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毕竟察言观色的功夫他还是有的,帮忙的那两个室友很明显对韩信不是很友好,这开学第一天就分了小团体,怎么看也是有问题的。而常常人们都会习惯性的偏向于人数多的那一方,而两个人同时对一个人有意见,那么旁人自然也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事情。

可刘邦看韩信,他那架有色眼镜怎么看怎么是红色的。

分宿舍的时候是根据学生的系来安排的,那两个人是同系但隔壁班的,刘邦和韩信却恰恰好是同班同学,不仅同班,连学号都连在一起。

上课的时候韩信从来不和刘邦一起出门,对方收拾的很快,起床的也早,除了在扎头发的时候费点时间,其他的时候都是风一般的来,风一般的走。偶尔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刘邦会看到韩信的小老虎毛巾上落着几根红色的头发,他会不出声的帮对方取下来然后拿水冲走。

当年才十八岁的刘邦很是苦恼,因为他发现他的下铺不仅仅人缘不太好,连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差。

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什么都搞,什么都玩,在宿舍里除了睡觉就是打游戏,对他这个上铺简直是当空气,刘邦有心去交好都没用。

后来他就想,谁还不是小公主了咋滴,对韩信也实行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态度,导致整个宿舍的氛围非常的奇怪,另外两个人觉得没什么,可刘邦却莫名其妙会觉得很尴尬。

韩信是个很奇怪的人,正确来说刘邦也很奇怪。他俩算是他们专业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专业课的老师就喜欢调侃他们,说你俩一个汉高祖一个淮阴侯全到我班里来了,你俩可别闹起来啊。

刘邦是完全当个笑话听,听听就过去了,可韩信却从嗓子里挤出一声笑来,听着嘲讽却又莫名的很好听,一下子就砸在了刘邦的心口上。明明对方是在笑他,但是刘邦就生出了些小忐忑,真要说为什么而忐忑,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那天上大课,刘邦悄悄的回头看后面,就看着韩信伸手把他额前的刘海往后梳,看见他在看他,于是对方就咧着嘴冲着他摆了一副像是调笑却也不是的表情。

春日的阳光很是舒服,五楼的教室向阳,窗户半掩着,亮黄色的阳光打在韩信的脑袋上,把鲜红色的头发都照的亮晶晶的,就如同镀了一层金边一样。

那时候的韩信,年轻气盛,即使表情很凶却也好看的很,有一股子刚成年的大男孩特有的一种气质,让刘邦看着心里痒痒得紧。

可再痒痒他也只是想想,十八来岁,才刚刚成年,知道什么叫恋爱,却不知道什么叫谈恋爱。他就是觉得韩信好看,好看的很,是他喜欢的那个款,但怎么想都没往别的地方想,毕竟刘邦是个笔直笔直的直男,他会夸同龄人长得帅,但根本不会拐着弯儿去想长得帅的那个人他想搞。

第一个学期下来韩信就在他们系里出名了。

本来就长得好看,还留了长头发不显女气的男生自然是会受欢迎的,虽然这个受欢迎只仅限于大多数和他不熟的女生与一部分游戏朋友。

他发现韩信会的东西很多,是真的很多。会搞乐队,会唱歌,会玩游戏,玩的还特别好,专业课很拔尖,运动会的头筹,校篮球队的成员,连文化课成绩都不赖。

好像除了脾气不好之外哪儿都好。

后来刘邦才知道,这哪里是脾气不好,而是他韩信太傲了。

他想想也对,人本来就优秀,长得又这么好看,挑朋友自然也是往好了挑。刘邦有时候听对方打电话,瞥了点目光过去,就看见韩信露着结实的小臂,修长的手指拎着手机,侧着脸讲电话,另一只手还在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懒懒散散的样子特别的赏心悦目。

一般约韩信出去的,不是吉他社的社长就是篮球队的骨干,再不济也都是某个游戏大区的大神玩家,甚至有一次还看见系里某个很出名的学霸和对方坐在食堂里一起吃饭。

时间长了刘邦却觉得很不舒服,他觉得他虽然没韩信那么多才多艺,但好歹也是学校里的骨干学生,长得也不赖,还就睡在他韩信上铺,这么近水楼台,怎么就捞不着这月亮?

刘邦不信这个邪,但是每次看着韩信那双很是凌厉的吊梢眼心里就犯突突,说怕,也不是怕,但就是别扭。

这别扭来别扭去,没把刘邦憋死,反而是快把韩信给憋疯了。

韩信这个人的性子说的好听就是直来直往,说的难听点就是一根筋,某天下课韩信先出去了,靠在门口看着班上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下楼梯,等前排的刘邦顺着队伍的尾巴要往下走的时候却被靠着墙壁的韩信一把给抓住了衣服领子,直接顺着惯性给甩墙上去了,差点没把刘邦给勒死。

本来刘邦是想抬头看看哪个兔崽子敢这么对他,结果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韩信那头鲜艳的红发,到嘴边的脏话瞬间就吞了回去,远近闻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刘邦这个时候却像是个被抓包的逃课学生一样老实的像个鹌鹑。

这是刘邦第一次和韩信贴的这么近,而对方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子卷到了手肘处,衣领松着两颗扣子,他甚至觉得如果低下头他的呼吸会打在韩信的锁骨上。这人这么气势汹汹的来找他,刘邦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心底有些小雀跃,他克制着自己别笑出来,在等韩信的反应。

可韩信看到他这个样子突然就松开了手,直起了腰,说了句无聊就起身走了。刘邦觉得他突然浑身是胆一把就拉住了韩信的手臂,反过身把对方给甩墙上去了。

一瞬间两个人的位置颠倒了过来,韩信依旧没什么表情,不过刘邦的心理活动倒是精彩的不得了。

大概就是‘老子居然把一年级里最屌的那个人给甩墙上了我会不会被打’,还有‘这是他壁咚我之后我再壁咚他’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然而韩信并没有像是刘邦想象中的那样生气,只是稍稍的靠近了他,然后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你染过发?”

 

这是韩信第一次和刘邦讲话,他们认识了快一个学期,上下铺睡了三个多月,可要是说他们有没有什么交集,答案是否定的。韩信的性子太直,他要是不想和谁有关系,那是那热脸贴冷屁股都没用,所以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反而是让刘邦很是吃惊,他愣了片刻想了想,就说是的,以前染过,染得紫色。

 

“哈?紫色,你倒是很有想法。”

 

 

 

 

***

 

刘邦自从那天从儿子学校回来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没有干劲,干什么都觉得麻木,送走了儿子之后刘邦开车回家的路上差点出了车祸,他追尾了一辆小排量轿车就在中央大街上,他阻止了对方找交警的行为,从兜里递了一根烟过去,然后打电话叫人,并且主动提出承担所有的修理费用,在留下联系方式和几万块现金后把叫来的人留在原地处理后事,他一个人则先回去了。

回了家之后刘邦开了空调躺在沙发里,他觉得自己脑子很昏,眼睛很累但是睡不着觉,挂在衣领上的墨镜想要丢在茶几上,但是东西没扔好掉在了地毯上。刘邦也没去管,他在一瞬间觉得这座空荡荡的房子像是一个水池,周围谁都没有,妻子不在,儿子不在,唯独留他一个人在水里游。

不换气,不换氧,房子再大水里的氧气也会有用完的一天,刘邦在窒息感中愈加的昏沉,潮湿的气味非常的浓重,弥漫在鼻腔里,窜进了肺里,让他难受的发不出声音。

跌跌撞撞走到浴室门口,他扒着洗手池边缘的大理石上,凑近了镶着边的镜子前,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抚平着眼角的皱纹,刘邦轻轻的笑,那一条一条的沟壑形成了一条鱼尾的形状,像是在嘲笑他的标记。

刘邦撑在水台上面笑,笑的癫狂,笑的有些发神经,笑到想要呕吐,可他终究没能吐出来,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指梳着他半长的头发,他想在里面找出白头发,可是怎么翻都翻不见,反而是看到了玻璃架上妻子的染发剂。

全新的还没用过,刘邦拆开了包装袋,挤在手心里是黑色的膏体,抹在头发上变成了靛紫的颜色,刘邦用手涂抹着镜子上自己的身影,却被手上沾染的染发剂弄脏了镜面,他看着自己半紫不紫的头发,最后还是打开了水龙头冲了个干净。

妻子的电话响了起来可是刘邦并没有去接,他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看着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屏幕一闪一闪的直到重新灭了下去,过了两分钟一则消息发来,刘邦用余光扫了一眼,上面说今天晚上和谁家的太太有约,不回来了。

刘邦已经习惯了这样,他和妻子之间基本上只存在互相通知的关系,其他的保持表面上的尊重就够了。他把手机拿在手上翻开了通讯录,从头翻到尾基本上都是小情人的号码,拉到了最低端停了几秒,最后刘邦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张良的名字,并拨通了号码。

 

张良去酒吧找刘邦的时候专门带了空气清新剂,毕竟一般情况下对方约他来这种地方带的人身上都是奇奇怪怪的香水味,可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包间里只有对方一个。这种场合基本上不开灯,只有天花板上挂着一个旋转的点灯球,昏暗的光线下他看不清刘邦的脸,只是知道对方点了一茶几的酒,附带的KTV设备也没开,一杯一杯的,满屋子的酒味。

他认识了刘邦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对方是为了喝酒而来酒吧这种地方,他坐在对方的对面,看着刘邦开了一瓶一瓶的酒,酒水灌进玻璃杯里的声音,灌进刘邦喉咙里的声音成为了两个人之间唯一的动静。张良也不说话,他从来不喝酒,就只能看着对方喝,一瓶一瓶下去,像是个无底洞一样,到第五瓶的时候他制止了对方,直接站起来把那瓶酒从刘邦手里拿了过来,玻璃和玻璃磕在一起的声音十分的清脆,张良伸手把自己的眼镜往上抬了抬,穿过漆黑的空间,看着沙发上刘邦那张被暗淡的灯光扫过去的脸。

 

“你在发什么疯?”

 

“反正不是发酒疯。”

 

刘邦把杯子夺了过来,仰头就喝了起来,张良是知道的,刘邦这个人喝酒就算是喝醉了也不发酒疯,睡也不会睡死过去,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容易暴露本性。

可他看这人喝了这么多了依旧是一声不吭,坐在沙发上像死了老婆一样酗酒,可刘邦真的要是死了老婆张良也无法想象这人伤心到来酒吧连陪酒的都不叫,可他俩也只是昔日的友人,而刘邦这个架势明显是有什么大事。

张良是个很识趣的人,对方不说,那他也不问。

今天晚上刘邦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衣,除了那张脸还算是白净以外,整个人都融进了漆黑的环境里,那双深色的眼睛也没什么水色,埋头看着酒杯里的水就没什么其他的动静,刘邦喝到第六瓶的时候好像终于注意到了张良,从旁边又拿了一个杯子过来倒满了酒递了过去。

 

“我不喝酒。”

 

“我知道,我就和你客气一下。”

 

张良已经习惯了刘邦这种不着调还能气死人的腔调,可这么多年再听还是觉得很不耐,但对方是他认识了20年的朋友,不然他早就抬屁股走人了。然而刘邦也是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才这么有恃无恐的说着这么不招人待见的话,就如同他本人的性子一样,很难让人喜欢。

刘邦以这一句话作为开头,絮絮叨叨的和张良聊着天,他们什么都说,想到哪里说哪里,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说白了这天聊的张良都觉得尴尬,可是他也知道,刘邦这人是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的,脸皮厚,还能装,喝酒喝成这样了还能回头按铃继续叫酒。张良是知道他自己劝不下来,干脆就干看着,反正对方叫他过来的目的无非是叫个保障,如果喝成一滩烂泥能有个清醒的人带他回去罢了。

酒吧的工作人员过来了,刘邦说话语气里一点听不出喝了酒,他又叫了十瓶过来,然后刚开口像平时一样叫个人过来,但刚刚吐出来一个发音就闭上了嘴,服务生在门口站了挺久,刘邦也沉默了挺久,但最后他还是挥了挥手把人给赶走了。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张良抬着眼看着刘邦,他看着对方重开了一瓶,一边喝一边说子房啊和你喝酒特别无聊,一点劲儿都没有。张良就回一句那你叫人啊,可刘邦只是干咽着酒不回答。

桌子上面排了一排满满的酒杯,他就看着刘邦把无名指上带着的婚戒取了下来,闭着眼睛丢进来其中一个杯子里。

轻巧的钻戒掉进酒水里连声响都没发出来,张良不做声,只是默默记着这杯酒是哪一杯而已。

刘邦从来不在出来玩的时候带戒指,毕竟和小情人玩,让对方看见他的婚戒总归是扫兴的,他猎艳的时候却喜欢戴,张良问过为什么,他记得刘邦说过。

 

——有些人就喜欢挑战这种带着钻戒看起来专情却会来酒吧喝酒的成熟男性,而且即使和无心于此的猎物聊起来,也可以作为一个障眼法避免对方觉得我轻佻不是吗?

 

“那你专情吗?”

 

——不。

 

“那你轻佻吗?”

 

——当然。

 

刘邦喝的很醉了,他觉得自己的胃里有千斤重,压得他很疼,疼的想要叫出来。可嗓子里被酒浸泡的很是苦涩,生理反应让他的眼睛很是湿润,让视线前的一片都模糊不清,他把张良忘了,把钻戒忘了,把酒水也忘了,只是徒然的在身上摸索着自己的手机,他甚至要看不清屏幕上面写着什么,只是根据条件反射找到了电话薄里的第一个联系人,他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拨通键,小心翼翼的把手机贴在耳朵上。
他很紧张很紧张,紧张的想要吐酒,心脏跳动的极快,快发他能听见那沉闷的动静,眼眶里蓄着的眼泪快要装不下了,刘邦回想起了20年前被韩信甩在墙上的时候,他的感受。

然后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

 

——您拨打的用户号码是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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