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泽。
一个小号。
老子脾气不好谁ky就拖家带口骂谁,没啥偶像包袱,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喷一双。
 
 

【邦信】稀巴烂。[8]

刘邦这个人的性子,说句实话非常让人难以相处,如果是真的认清了他的本质,几乎是不会有人喜欢他这个人的。

他多疑,喜欢落井下石,甚至是虚与委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容易对别人的祸端幸灾乐祸,也会自视甚高。兴趣颇多还不长情,就喜欢年轻的漂亮的东西。

可话说回来,刘邦这个人也确实是有魅力,他长得好,心思多,点子妙,用人准。为人风趣又不单纯,那股子成熟且运筹帷幄的能力真当是凤毛麟角。所以即使他四十多岁的人了也无法让他人觉得这是个有着严重中年危机的老秃顶。

虽然他的确步入中年,但并不秃顶。

张良戴着眼镜手里拿着刘邦的西服,看着一边面对着镜子整理衣领一边和旁边的售货员聊的开心的好友,即使这种场面见得太多,可张良依旧无法习惯。

那小姑娘白白净净的,一脸胶原蛋白嫩的能掐出水儿来,一看就是出来做兼职的大学生。他又看了看旁边虽然看着三十多实际上再过两年就奔五十的刘邦,抽了抽嘴角小声的说了一句。

 

“老东西。”

 

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的售货小姐没听见,可耳朵灵的刘邦却听见了,他对着那姑娘温柔的打了个手势,然后冲着张良坐着的沙发处就来了。他一屁股坐在旁边,托着腮看着对方,眼睛里满是笑意,但张良看着却真没觉得这人过来嘴里能有好话。

果不其然,这人一过来就瘫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了张良的肩膀上,手指撩拨着他的头发,嘴里啧啧啧个不停。

 

“张良啊,你这看着都七老八十了,要不要和我一样去理发店染个发啊?费用我出。”

 

张良因为血统原因发色偏白,据说祖上有洋人血统,但到他这一代也不知道是稀释成了多少分之一,本来看着就五官就比较深邃,加上这一头刘邦所说的‘少年白’,从远看了确实年长了不少。再加上张良工作环境的原因身上一股子书香气,打眼一看就是个老学究。和刘邦并排坐在一起,确实是年纪更大的刘邦瞅着更小。

可张良是听刘邦的瞎话听到耳朵生茧的地步,想对着对方的脸上吐一句‘给老子滚’。但他又是个文明人,即使是骂人,也说不出‘老子’和‘滚’这种字眼。刘邦就是心里头清楚张良的这个婆婆妈妈的性子,所以才这么大言不惭的埋汰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他称第二没人敢厚着脸皮说第一。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张良把刘邦的外套扔在了对方的膝盖前,刘邦身上换的衬衫吊牌还挂着,张良就随便扫了一眼,结果就看见一个五位数的价格印在上面。他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看着玻璃外面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也搞不清楚刘邦现在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你衣服不够穿了?”

 

“够啊,我两个衣帽间。”

 

“那你还买什么劲儿?”

 

“我钱多。”

 

这话说出来让人根本无法反驳,可张良也清楚这是对方故意呛他的。

刘邦这个人是个土豪,这件事情从很久以前张良就知道了,但是刘邦土豪却一反常态的在生活中并不是很显摆,这和他的性子完全是种极端。

衣服买的贵但是低调,比起花枝招展刘邦更喜欢上好的材料与内涵的设计。可是今天这人拉着张良出来那根手指头一指就指到了镶着水钻的衬衫上,打眼望过去差点没让他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拍着花衬衫前胸绣着的大牡丹,义正辞严的跟刘邦表示,你要是敢买这件穿出门就别说我认识你。

 

“你都奔五十了,要点脸。”

 

手里提着衣服就要进试衣间的刘邦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他先是笑了笑,然后对着那年轻的大学生抛了个媚眼,就看着那小姑娘红着脸捂着嘴转了过去,随即刘邦用露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看着张良,那表情要多贱有多贱。

他知道的,刘邦最近出现了所谓的中年危机,最烦别人说他的年龄。可他一直对刘邦的审美还是比较肯定的,但瞅着对方穿着大花布衫子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这人有毛病。

就算是年轻时候的刘邦也没穿过这么大红大绿的衣服,最后可能是他自己都受不了这种审美,挑了一件紫色的就走了。刷卡刷的很快,张良抱着手站在门口吹着空调等人,但没想到他刚站下就看到对方提着袋子走了出来。他诧异的不行,毕竟以过去的经验来讲,这人得和小姑娘亲亲热热留个联系方式才会走。

但张良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看着刘邦把袋子扔在了后座上,随后又拉着他去了香水店。

一路上刘邦就像是个开了屏的孔雀,骚气的不得了,什么玩意儿打眼就买什么,钱不要命的花,周围那些长得漂亮的售货员看的眼睛都直了,不知道是心动于刘邦自己本身的魅力还是心动那些花出去的钱。

可这本来是猎艳好机会的情况下刘邦却一个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收,把买了一下午的东西全堆在了后备箱里便甩着车钥匙把张良送回家了。

他今天心情是不错的,应该来说很不错,这一点是个人都看的出来。张良没有去问,只是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口去看对方的车子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小区的转口。

他的夫人开门迎接了他,张良接过了自己夫人的手,他想,刘邦该是变了的。

 

那张脸变得有些沧桑,虽然不显老但已经像是被榨干了青春的活力,眼角的皱纹非常的细碎,但只要有情绪显露就会爬上眉梢。

对方蠢蠢欲动的野心好似也蛰伏了下来,安安静静的呆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连欲望都少的难能可贵,已经这个年纪的刘邦,似乎是真的看不到一丝弱点了。

张良捧着一杯热茶,回忆起当年年轻时候的刘邦的模样,可是他发觉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那人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却历历在目。

 

“张良。”

 

那人叫着他的名字,他回头看过去,却看到了刘邦扯着对方的领子大庭广众之下胡来。韩信气的推着刘邦的脑袋,可刘邦却委委屈屈的叫冤。

张良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身后摆了摆手就走了,这两个人的破事他从来都不想管。

韩信是个猫派,可刘邦居然是个罕见的仓鼠派,他们两个最喜欢看的动画片是猫和老鼠。只不过后来张良才明白,不是韩信爱看,而是刘邦强迫着对方干。

他们三个认识了很长时间了,可张良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在大学的定位除了是朋友以外就是恋爱问题的倾诉者。他不擅长这一类的事情,可那两个人也不需要他出谋划策,只需要当一个树洞默默地听着就好。

他听过刘邦和他抱怨韩信太强势,太自我,太固执;也听过韩信和他控诉刘邦太随便,太爱玩,太不走心。

大学的三年,这类问题张良听得太多,他从来都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看着这两个人吵架又和好,反反复复,仿佛永无止境。

刘邦的性子从来不算好,他认识对方的时间很早,初中的时候就相识了。张良是知道刘邦弄大过四个女孩儿的肚子,这还只是初中三年,高中有多少他就不清楚了。第一次的时候刘邦还是很慌张的,扯着他的袖子问怎么办,后来就再也没有询问过他,那些被糟蹋的女孩儿究竟是怎么被刘邦悄无声息的摆平的,他也不清楚。

光是大一刘邦的女友就换了好些个,张良见过的数量至少超过了两只手。大二的时候他看到韩信是很吃惊的,毕竟韩信既不小鸟依人也不艳丽非凡,他只是足够耐看,仅此而已。

最主要的是,他是个男的。

当初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一口水全吐到刘邦脸上,心里头想着这人现在不仅祸害小姑娘,居然连男的都不放过。张良抽了抽嘴角压根就没当回事,可没想到这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居然在一起了很长时间,甚至是打破了曾经刘邦谈恋爱的记录。

张良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事情,毕竟人家小两口怎么样也不是他这个人能够随意插话的。但同性之间的感情本就艰难,最主要的是韩信走心,但刘邦却不一定走心。

作为好多年的老友,刘邦把张良当做一种关系很近的倾诉关系,因为张良的个性问题,所以刘邦什么事情都和他说。比如谁家的姑娘又被他搞大了肚子,比如他今天翘课又去约了哪家店的大姐姐,甚至他连他自己的表姐都泡过。张良只是听着,并且认为这人以后绝对婚姻不幸。

可是对于刘邦来说,只有别人不幸的份儿,万万是没他倒霉的时候。

但这两样,哪样都没实现。

刘邦的婚姻长达二十年,然而他并不幸福。

这些事情张良都看在眼里,但对于刘邦这个人他一直都搞不明白。广义上的幸福无非就是拥有至高的权利,拥有大量的财富,一段稳定的婚姻,一个像样的孩子。这些刘邦都有,甚至有的有些过了。张良无法揣测刘邦他到底想要什么,这个人虽然整天笑眯眯的,可他就是知道刘邦总得盼着点什么东西。可这么些年了,那点东西,始终没来。

可今天看着,好像又来了。

来的时候没人知道,悄悄地,不动声色的来,但真正说起来,刘邦那厚实的眉眼里却跳动着激烈的情绪。他掩饰的很好,然而张良还是看出来了。

他在想,这点东西能是什么,能让刘邦这块沉甸甸的谁都敲不开的石头发光发热,奔五十的人了,那眼睛里还蓄着二十多岁才会有的风采。

 

“那是你老师的电话。”

 

刘邦笑着把手机给了儿子看,儿子的脸上明显的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问儿子那老师知道他的名字吗?对方摇了摇头,随后有些紧张的问着他怎么了。

刘邦知道的,那人不会知道他叫什么的,连看着儿子的脸都不会发觉这是他的孩子。他盯着眼前这张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面孔,发现对方生的一点都不像他,要不是确定妻子肚子里爬出来的确实是他的种儿,光看着他们俩迥异的脸都不会相信的。

这张脸长得就不是刘邦喜欢的类型,不够锋利,不够张扬,甚至都不够吸人眼球。他不像他刘邦,即使把头发染成紫色都会让人觉得好看。没有妻子面容上稍作尖酸的一面,有的只是对方作为女人隐忍与妥协的样子,甚至是平常的面无表情都会让人提不起兴趣。

他是无所谓什么传宗接代的,所以看自己的儿子反而批评的很头头是道,一点都不担心孩子高不高兴,所以从小儿子就怕他。

一个多月以前刘邦就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这个懦弱的几乎毫无自主的儿子有了强硬的一面,不论从哪方面看都会让人生疑。刘邦这些年与太多的人打过交道,几乎只用了几天照面的时间就知道,儿子怎么了。

他的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是韩信的号码,儿子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没说,可刘邦心里却高兴的不行。

他是有劣根性的,看着对方被自己三言两语逼得说不出来话的模样,这种颤颤巍巍不知所措的面孔让刘邦很是愉悦。特别是这个人是他的儿子的时候,一种居高临下又可以站在制高点来评判对方的行为,使他的内心充满了卑劣的满足感。

看着儿子面对他发白的面孔,刘邦突然又觉得这个人还是像他的。他们在某些方面是一样的,一样的令人作呕,又一样的自以为是。他挺直了腰板,拿着一种轻蔑的目光睥睨着站在不远处的儿子,他从嘴里突出一声嗤笑,显得嘲讽又幸灾乐祸。

他这一副样子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小人得志,反而是吓得儿子一句话都不敢说,站在原地忐忑不安。

刘邦能跟他说什么呢,他什么都不会说。那点心思,那点放不上台面的算盘,他怎么会让这东西背着他打的噼啪直响?

不可能的,不会的。

他甚至恶毒的揣测,韩信这个人是不是这二十年过的很不好,不好到要和自己的学生打好关系,不好到要去大学当一个选修课的老师。他觉得韩信肯定是不好的,没钱没势,只能去做这种教书育人的工作,明明不喜欢这座城市却还是来到了这里,这一定说明对方的日子不如意。

想到这里刘邦就又很高兴,他觉得好,这样很好,最好婚姻不幸,最好没有子嗣,最好孤身一人。再差一点的话,没有自己的房子,也没有车子,吃住全靠租,和别人挤在市中心的群居房里,拿着微薄的工资,喝着最烂的酒,抽着最次的烟。

最好连女人都不常约,家里没有一把像样一点的电贝司,可是思维发散到这里,刘邦又突然想起来韩信已经不爱弹乐器了。

他沉默了一会觉得这样也好。对方爱喝酒爱抽烟,这些年如果过得不好会很依赖这两样东西的,嗓子坏了就唱不了了,他就没有去做兼职的可能性,酒吧不会要他,乐队不会招收他,这人除了这点能耐就没有别的特长,他不能好的。

没有女人看得上他,也没有男人会乐意玩他,人老了身体不行甚至硬不起来,原本硬邦邦的腹肌也消了下去,一身的赘肉让人提不起兴趣。

刘邦越想越兴奋,他甚至希望韩信有伤,感情受挫,身体破烂,最好健康状态乱七八糟一身病,脾气差到没有一个人能够忍耐。凄凄惨惨的过了二十年心如死灰,连那双好看的手都握不紧一支笔。

或者说能够更老一些,因为生活的不如意而精神萎靡面色憔悴,染红发只是那人固执的一面罢了,只有韩信越惨,他刘邦才能越高兴。

他甚至想韩信其实是知道儿子的父亲是他的,韩信是故意这么做的,而做这一切的原因是为了报复他。

对的,韩信该是恨他的。所以才这么做,才来到了这个城市成为了他儿子的老师。这人是卑鄙的,看他刘邦过得好所以心里头不甘心,因此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他身边的人动手。

要不然就是移情了,拿自己的儿子开刀,毕竟是他一部分的血脉,说到底也算是刘邦的一部分。

他极度兴奋着希望他歹毒的想法都能实现,这样他才能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对方的面前,他比他过得好,比他有钱有权,比他拥有更多,是能嘲笑他韩信这些年的日子都过到狗肚子里去了,他可以毫不忌讳的诋毁他侮辱他,甚至是动手去打他踢他,然后大笑着喊着韩信的名字,一遍一遍的诉说着这些年他心里的不甘与生活的不忿。

他会激烈的反抗,而刘邦则能轻易的按住对方那已经满目疮痍的身体,握住他干瘦的手腕,抚摸着那枯槁的皮肤,那面容狰狞的人再怎么疯癫在刘邦看来都是一针兴奋剂,他非常乐意这么羞辱韩信,这像是潜伏在他内心深处不知道多少年的丑陋怪物,催促他撕咬着对方的血肉,最好咬的血肉淋漓,肢体横飞。

他会用最尖酸刻薄的言语趴在对方耳边带着不怀好意的口吻笑着说,说他韩信连狗都不如,说他韩信就想街边的烂泥扶不上墙,说他韩信就是个人生输家不如去死。

他会期待对方眼里的痛苦与绝望,或者说是羞愧和无地自容。

 

——你瞧,你离了我什么都不是。

——你有没有后悔过离开我?

                                                                                                                                                                                                                                                                       

约好在一家下午茶餐厅见面的时候,刘邦站在厅外的镜子前整理着自己刚刚修好的发型,穿着新买的紫色衬衫,身上是淡淡的男士香水气味,甚至刘邦出门的时候敷了一张面膜,修了眉毛,拿着一个星期前找人代购的奢侈品唇膏还凃了两层。他想了想,在门外面踌躇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把无名指上的婚戒给取了下来。轻轻的搓了搓手指上的戒痕,他有些苦恼这个戒痕有些深,刘邦又在外面站了十五分钟,等到几乎看不出来的时候才放过了被自己搓的发红的手指。

他站在门口停驻了很长的时间,长到服务员来问他怎么了才对着人笑了一下走了进去,他幻想着很多他能和对方见面的情节,比如说不可思议的面孔,比如说惊诧的模样,更可能的是不顾形象的大吼大叫。他带着期盼的心握上了门把手,他有些紧张,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演练着他在之前打好的草稿,保证自己的嘲讽顺序不会被记错后才渐渐推开了门。

餐厅的装修很舒服,白色为主的地中海风格,韩信正对着他坐着,手里捏着一把铁勺搅动着茶杯里的饮品。

那人的侧脸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他有一句话在心里憋了很久很久,久到在幻想着对方凄惨的过去的时候就时时刻刻的念叨着,久到十几年前他发迹的时候就想去找到对方亲口和他说的。

时隔多年的这一眼,他没能看到韩信那红的像火一样的头发,没能看到对方眼里印着的他的倒影,也没能看到墙壁上镜子里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

只一眼,刘邦就觉得任何话都卡在了嗓子里,成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横着从他的脖子一侧扎了进去,然后一点一点的劈开了他的气管,让任何声音都无法发泄出来。

好像一切在脑子里幻想过的事情都是他刘邦一个人的意淫罢了,什么东西都不存在的,连他那点不切实际的期待都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看到了,但是他没想到。

二十年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韩信的无名指上会有一颗闪闪发光的铂金钻戒。

——————————

呵,韩信的老婆是我,那戒指我给他戴的。

各位情敌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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