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泽。
一个小号。
老子脾气不好谁ky就拖家带口骂谁,没啥偶像包袱,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喷一双。
 
 

【邦信】稀巴烂。[9]

刘邦记忆中的韩信已经很模糊了,那张应该被他记一辈子的脸有时候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偶尔一些闲暇时光刘邦会开一瓶红酒在家里拿着白瓷碗喝,他没什么讲究,也不管这白瓷碗和红酒搭不搭,一直以来他这个人就是怎么高兴怎么来,喝醉的时候就往床上一躺,梦里眼里全是韩信的模样。

可他又该是什么模样呢?

韩信的个子远着看和刘邦是差不多的,但真要是背靠背贴在一起还是刘邦高半个指头。就因为着半个指头让韩信气的从外面买了五箱牛奶,逼着刘邦不许在他面前喝果汁喝碳酸饮料,导致那一个多月他们两个接吻的时候都一嘴的奶味。

韩信爱干净,衣服都要洗两遍,刘邦倒是懒得很,毕竟他算是个不太修边幅的传统直男,臭袜子堆在一起都不带眨眼的。这种理由让韩信听了之后那白眼差点没翻到天花板上去。踹着对方的屁股把人赶进卫生间里,扬言刘邦要是不把自己的臭袜子全洗干净他明天就搬出去,并且就真让他刘邦变成一根笔直笔直的直男。

宿舍里塞不下洗衣机,后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有些小东西韩信就干脆帮着一起洗了,有时候刘邦看着韩信端着水盘在阳台的水池上给他搓着衬衫的时候,会走到对方的身后嗅着他后颈的位置,哪里会散发出柠檬味的洗衣液的清香。

满手都是泡沫的韩信懒得理他,时间长了刘邦就蹬鼻子上脸把手往韩信裤腰带里伸。

韩信的骨架很好看,脖子后面凸出来的位置很明显,蝴蝶骨的形状也异常的好看,明明人不算瘦,可锁骨上面是确确实实能放一排硬币的,手指的关节又细又长,刘邦闲来无事就把韩信的手拿来玩,兴致来了就咬一咬。

有些时候打着游戏的韩信会嫌弃刘邦上辈子是不是属狗的,在床上咬的他后背青青紫紫,平时没事不是趴在他后背咬他的脊椎就是趁着人不注意舔他的手,可刘邦总是搂着韩信的腰委委屈屈的说自己其实是属鼠的。

他们两个虽然是同一年上的大学,可刘邦比韩信要大两岁,他晚了一年上小学,而韩信则是早了一年。

大二的时候韩信终于抵制不住诱惑决定吸猫去了,义正辞严的和刘邦说必须要养猫,不同意就让刘邦晚上睡地板。

自从另外两个室友搬出去之后他们就把下铺的床拼在了一起,两个人盖一床被子,几乎每天晚上都能折腾的这小床板吱呀作响。

一听这话刘邦立马举手投降,他们挑了个周末,借了辆小电驴两个人晃晃悠悠的就上路了。

好像每一次他们之间好的回忆都是在阳光明媚的时候,刘邦看着韩信穿着轻薄的衬衫,九分裤下露着白净的脚腕,他亲手帮着对方拿皮筋把马尾扎上,脖子上戴着的狗牌叮叮当当的响。

他不会骑自行车所以更别说小电驴了,韩信坐在前面,他大咧咧的抱着对方的腰,把头靠在怀里人的肩膀上,风吹过的时候里面夹杂着水汽和植物的味道。

红色的长发扫在他的脸上,周围的景色在迅速的向后倒去,后视镜里的韩信带着遮阳帽,而刘邦就躲在对方后背的阴影里,阳光晒不着,怀里是自己的恋人,鼻子里闻着韩信身上的味道,好像这就是他们最好的时光。

刘邦坐在后面和韩信说,以后要买一辆跑车,他开着和韩信一起去马路上兜风,副驾驶谁都不给,就给他一个人坐。

韩信听了后哈哈哈哈的笑,他笑刘邦一个自行车都不会骑的就别想着开跑车了。

两个人的笑骂声被吹来的风都给打散了,可那些声音却真真实实的传到了耳朵里,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日子里嘲笑着这不切实际的承诺。

花鸟市场里什么都有什么都卖,而且分割的非常明显,一半是植物,一半是动物,领养机构也在里面,韩信停了车低下头拿着手机想要查一下具体地址,结果刘邦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被人群冲散了。

韩信站在原地开着来来往往的人与发出各种声响的动物们,本来想要打一通电话把人叫回来,但最终想了想没有这么做。天上的太阳温温和和的,阳光的颜色十分的亮眼却不灼人,韩信慢悠悠的四处逛着,有些鹦鹉和小奶狗趴在纸箱里对着他叫唤。韩信笑了笑,他一直都挺喜欢这些小动物的。

他去了领养站抱了一只小虎皮猫回来,巴掌大的小猫据说还没断奶,喵喵喵叫着韩信心都要化了,刘邦回来找他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小笼子,他俩一人抱猫一人拎鼠,在人家领养站的大门口下面遥遥相望。

 

“不许养。”

 

“为啥啊?”

 

“你不怕我这猫吃了你的仓鼠?”

 

“说笑吧,你看汤姆啥时候吃上杰瑞了?”

 

家里的猫主子和那仓鼠玩的出乎意料的好,可刘邦怎么看那只猫都觉得碍眼。传说中的主子脾气没有反而是对韩信言听计从,有时候想和对方亲热亲热就看见一只猫头从韩信的口袋里探出来喵喵喵的对着刘邦叫。

热衷于吸猫的恋人似乎一整天一整天的颓废了起来,乐队也不去参加了,游戏也不打了,论文也不写了,气的刘邦趁着韩信不在把那猫从床底下给扯了出来,强迫性的居高了看,发现这并不是一只他猜想的母猫。

妈的,他想。虽然这不是母的但是是公的就更生气了。某天晚上刘邦扯着韩信的头发问他到底是要他还是要猫。那副架势明显就是要和猫鱼死网破的样子,韩信觉得好笑但是憋着没笑出来。他把自己口袋里揣着的小猫崽儿给放到了地上,然后伸手抱着刘邦凑上去亲吻。

 

“要你啊。”

 

很多很多年后他才听别人说,真正想要离开的人,在离开的时候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只有那种明明无法割舍却异常在乎的人,才会大声的宣告着离开,吵得天翻地覆,闹得要死不活。

可是想到这里,刘邦却回忆起当年韩信走的时候,没有通知没有吵闹,悄无声息的带着那只猫和行李箱走了。

床铺收拾的干净,他堆在一起没洗的袜子都晾好了,家里的地板一尘不染,连那只仓鼠的粮都是重新买好的。刘邦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只有他送给对方的那个狗牌静静的躺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像是在嘲笑他一般。

 

刘邦死死的盯着韩信无名指上的戒指,他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没有失态,没有暴怒,只是依旧挂着一张标准的微笑,看着对面的人率先开口了。

 

“下午好,韩老师。”

 

刘邦看着韩信脸上的惊诧与愣神突然觉得很高兴,目瞪口呆的模样很好的取悦了他。很明显的韩信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自己约出来的学生家长会是刘邦,这就像是突然之间一道雷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劈得他神志不清,劈得他难以置信。

刘邦眯着眼睛将视线从对方的手上移动到对方的脸上,面孔中挂着的微笑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与嘲讽,桌子上是两杯冒着热气的茶,他像是什么都没能影响的样子端起来抿了一口,而对面的韩信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如同他想象那般跳起来就走,只是垂下了眼睛沉下了脸色。

 

并不是每个人都一成不变的。

 

韩信还是老了,能看到时间在他脸上打磨出来的痕迹,带着风霜与稳重,那头红发都黯淡了不少,没以前长了,只是堪堪到后背的位置,只是那双眼睛看着好似还是和过去一样的亮,亮到刘邦坐在对面都觉得很是刺眼。

他是知道韩信是紧张的,他们即使二十年没有见,但是在刘邦的眼里这人的一举一动在他心里已经演算了不知几千次还是几万次。按道理来说前任见面也不该如此剑拔弩张,可是他们两个人却不一样。

 

因为一个放不下,一个问心有愧。

 

茶厅外面车水马龙,他们的位置贴着玻璃窗,无言的尴尬在两个人之间徘徊,刘邦无所谓脸皮什么的东西,这么些年了不要脸的功夫也更加的炉火纯青,他看着韩信,发现对方好像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凄苦倒霉,不知为何就从心里涌起了一阵说不清的怒火。

他笑着放下了杯子,看着不言不语的人咣当一声把铁勺敲在了瓷杯上,发出非常刺耳的声音,韩信抬起头,那双棕色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成为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在嘲笑刘邦已经浑浊的双目。

 

“韩老师对我的儿子有什么说法?”

 

有什么说法?能有什么说法呢?刘邦故意这么问着。他是知道的,如果是别人,韩信本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即使对方家长生气或者愤怒他都能表示清白并积极配合解决问题。可这个人是他,是他刘邦教养了二十年的儿子,那么嘴里嚼着的话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像是一口黄莲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又吐不出,只剩下满嘴的苦涩萦绕不散。

明明知道这事情很难处理,可是刘邦看着韩信这幅苦恼的样子就异常的高兴。他高兴着韩信的窘态,高兴着对方明明是想直接抬屁股走人的,但是他没走。

这就是韩信和他不同的地方,一个太正人君子,一个太审时度势。

刘邦知道他这种做法无异于是在逼迫着韩信,可是这都这么久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心里那些想法早就发酵成了无法真正放下的执念。他已经没有办法好好的与韩信相处了,他只能这样。

 

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这么令人讨厌。

这么些年了,你怎么就能忍着不来找我、

 

刘邦这么想着,可他不打算放过对方的,韩信过的越好他越不甘,在他的心里这个人就该低到尘埃里,任他捏扁搓圆,任他讥讽嘲笑。这样才对得起他们曾经的那段过往,才对得起不告而别之后各自生活的这几十年。

他想他该是讨厌韩信的,这个人喜欢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骄傲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面对刘邦更是这样。真真和他们大学时候历史书上写的那位将军一模一样,让人仰慕又让人厌烦。

他们之间没什么天雷勾地火或者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事情发生,安静的像是一对陌生人,可韩信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他想不到的,他是真的想不到他约出来的人会是刘邦,也没能想到他一直挺喜欢的学生的家长会是他这个人。

生活一直都像是一盘浆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这些恶心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他都快五十了,为什么韩信现在才来。

为什么现在才来呢?

刘邦靠着椅子无声的叹气,他在想,要是再早来些时候,他会冲上去抓着韩信的手,把那颗钻戒取下来扔到大马路上,然后把桌子上的花瓶砸上对方的后脑勺,将人塞进他的车里,往人迹最罕至的地方开过去。

去哪里都好,去到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要了,他要把缺少的二十年全部从这个人身上都讨要回来,一个子儿都不会落下,要把韩信榨得干干净净,死也得死在他身边。

可是到底韩信没能早些来,他们都老了。

虽说没能老到咬不动肉满脸褶子的地步,可这个年纪做什么事情都不合适了,他们只能丑陋着又心照不宣的维持一段十分可笑的关系,进不能进一步,退不能退一步,谁都不要放过谁,就这么固执着互相折磨好了。

这座城市这么大,一个国家这么大,他都二十年没能再一次见到韩信,没道理现在突然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一块烧饼。可真要是说起来,这块烧饼也是铁做的,能把他的脑袋砸的稀巴烂。

一瞬间的,刘邦又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韩信啊,韩信。

 

这两个字眼在他的唇齿间流连了许久,可最终也没能说出来。他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那样看着韩信,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甚至连那双眼睛都没能带上什么过分的情绪,冷冷清清,冰冰凉凉。

明明看起来是十分和谐的场景,可是气氛却一度紧张万分,不论双方哪一个人,都觉得下一秒即使桌子被掀翻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韩信把杯子里的茶喝完了,放在小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刚刚从嘴里发出一个音节来就被刘邦给打断了。

 

“我希望你能辞职。”

 

韩信抬起头望着他,刘邦瞬间就笑了,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很大鼓鼓囊囊,然后他将这东西推到了韩信的面前。对方看着他理直气壮的行为直接就气笑了,原本还绷着的态度也瞬间松弛下来,韩信把勺子一丢,起身就要走。

刘邦不会让他走的,怎么能让他走了呢。

伸出手把人手腕攥在手心里,桌子被带着倒在了地上,整个餐厅里的人都转着脖子看着这里,韩信抿着嘴没说话,刘邦是知道这个人要面子的,如果只有两个人韩信早都大吵大闹起来,但是公共场合他不会。

又是这该死的公德心。

刘邦对着服务员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他来赔偿,然后紧紧地攥着韩信的手,让对方戴在无名指上的钻戒硌的他生疼。他对着对方咧着嘴角笑。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他们都老了,都结婚了,都放不下。

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刘邦看着韩信,歪着头拉着人到了角落里,然后凑到对方的耳边轻轻的说。

 

“你那只猫是我掐死的。”

 

 

 

————————

没啥天雷勾地火的,他们俩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可能在餐厅大打出手。

慢慢互相折磨呗。


评论(23)
热度(319)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和泽。|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