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泽。
一个小号。
老子脾气不好谁ky就拖家带口骂谁,没啥偶像包袱,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喷一双。
 
 

【邦信】稀巴烂。[17]

有的时候刘邦会想,韩信为什么会回来。

但是思来想去又觉得“回来”这个词其实是不太合适的,毕竟这人说到底也是不知道他在这里,不知道他的儿子会成为他的学生,不知道有朝一日他们两个人是还可以相遇的。

非要说的话那可能就是缘分了,但是刘邦本人对于‘缘分’这个词是谢敬不敏的。虽然有时候喜欢说些什么拜托老天之类的话,可是他就是那种不信天不信地就信自己的那类人。这么想着的刘邦手里握着韩信的手机,‘2264’这几个数字来来回回的输入又来来回回的把手机按灭。屏保是一样蓝天白云的风景照,不是那种手机自带的阅图图片,能看得出来是自己拍摄自己设置的,连桌面都非常没有新意,也是一张照片,但是是一只刘邦没见过的小猫。

从很久以前韩信就喜欢猫,应该来说是不限定于猫身上,而是长毛的、大眼睛可爱的对方都喜欢,以前学校里有非常多的猫猫狗狗都是韩信来喂养,有时候不想吃饭就拿着自己的饭钱买一堆的火腿肠,从一号楼的宿舍一路喂到八号楼去。有时候刘邦就会跟在后面也象征性的丢几块,他就看着韩信身后面跟着一群各色的猫,翘着尾巴喵喵喵的叫着要吃的。他们往往一中午的时间都会留在后院里喂猫,回去的时候韩信还会好好的洗个手清理一下身子,然后才敢回他们两个一起租的小屋子里去。

最开始的时候刘邦问过为什么,结果韩信的回答是家里的那个祖宗闻到别的野猫味儿会生气。下一秒刘邦就直接原地撒泼起来,说好你个韩信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你是不是背着我外面也有别的猫了?!

那段时间刘邦就看着韩信一边哄着自己养的小猫崽儿一边又要哄故意作妖的他,心里舒坦的不得了,其实刘邦自己心里也知道,以韩信的脾气原意哄着他也正是因为喜欢,可是天上天下为我独尊惯了以后,连消耗其别人的‘喜欢’,也有恃无恐起来了。

是知道这样不对的,但是就是停止不了这么去做。

理智上的那道声音是这么告诉刘邦的,可刘邦这个人愿意听从理智的时候太少,多数时候都是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按照张良的话来说,没半路死在什么荒山野岭,那都是上辈子不知道攒了什么棒槌运,才能好好活到现在。

所以,在忽略了韩信是在无意之间和他重逢之后,刘邦手里握着那个已经解锁了的手机,一个人蜷缩在车子的驾驶座上,睁大了眼睛笑着,像是一个正拿着什么惊天秘密的偷窥者,一点一点的翻看对方的手机。

刘邦想,韩信会有什么秘密呢。是无数的情人电话,还是存着的不可见人的聊天记录,亦或是令人作呕的浏览痕迹。刘邦就这么抱着让人咋舌的恶毒心思去揣测着韩信,他总是希望能够抓住对方的把柄,这样才能以居高临下的样子去到对方面前,把那些东西活生生的撕开,露出血肉模糊的内里,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去嘲笑,去讥讽,去恶语相向,去用最恶毒最恶心的言语与字眼,伸出一根手指头,戳在韩信的胸口,随即咧开嘴露出牙齿,用最刻薄刁钻的笑容,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记忆里是蓝天白云,是海风浪花,是沙滩贝壳,韩信蹲在刘邦的头顶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大字躺在沙滩上面,像是一条溺水后的死鱼,一动不动。

然而听了他这个话的韩信差点没一巴掌拍在他的脑壳上,那一副嫌弃的样子让刘邦立刻双手捧心,控诉韩信个负心汉。

巴掌落下来的时候他嗷嗷直叫,但是对方拿着花花绿绿的小铲子在一边刨着沙,跟他讲,能被水溺死的鱼,天上天下也就是刘邦这一条了。

 

“那你可要看好我了。”

“干嘛?”

“天上天下就一条那我岂不是无价之宝。庆幸吧韩信,我这块宝贝瞎猫碰上死耗子看上你了,记得像捧祖宗一样捧着我这块金饽饽哦。”

 

然而韩信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对刘邦这个三棒子打不出一句好话的棒槌失去了信心,丢下小铲子就要走,结果躺在沙滩上的刘邦突然吱哇乱叫一把揪住韩信的裤腰带就不撒手,对方刚刚站起身来没注意,差点直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在人山人海的沙滩上裸奔。

 

“刘邦你干什么我裤子都要被你扯掉了!”

“你好狠的心你要弃我而去!”

“多大人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不会游泳你都不关心我!”

“你不会游泳还非要过来干什么?”

“沙滩海边那么多比基尼美女怎么可能不来看啊!”

 

刘邦看着韩信听了他的话之后翻得更加厉害的白眼笑了笑,然后从地上撑起身子来,拍了拍手上的沙,牵着对方的手就踩着海水玩了起来。

那天来的时候刘邦专门挑了一件花花绿绿特别抢眼的沙滩裤,来的时候带上墨镜抹了发胶,在韩信给他挑游泳圈的时候就端着一杯饮品和海边上的小姑娘聊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里韩信是水性特别好的,听说在高中还参加过省内的游泳比赛,但是刘邦就不一样了,那是个典型的入水就死的旱鸭子,去个1米5水深的游泳池都要套个小黄鸭游泳圈在浅水区扑腾。本来今天韩信只是想一个人过来海边玩玩,结果被刘邦知道了就死乞白赖的搂着他的脖子一顿唠,满口什么‘你不爱我了都不带我玩’,‘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大姐姐们白花花的胸部’,‘完了我失宠了不然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之类的话,烦的韩信没办法临走的时候把这个姓刘的巨婴给捞上了。

结果到了地方发现真正图谋不轨的是刘邦。

这人看到满眼比基尼三点式的人群直接丢了韩信在身后跑走了,韩信站在后面看这人死性不改的样子走上前去把手里粉红色小猪佩奇的游泳圈给盖到了刘邦头上,然后对着对方正在搭话的那个姑娘说了声抱歉,随即就扯着人走了。

刘邦就这么被自己的恋人扯着衣领子,脖子上挂着小屁孩才喜欢的图案泳圈,然后笑的开心。他双手捧着韩信的脸来回揉搓,而对方还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那双深棕色偏红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盯到刘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别气了。”

“我没气。”

“我就是随便找个人说说话而已,没干别的。”

“你还想干别的?”

“没没没,你看你这醋吃的。”

 

刘邦总是会想,韩信到底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呢。在阳光灿烂的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水印在了对方的眼睛里,将那双深色的瞳孔印成了通透的颜色。

印象里刘邦是喜欢软软嫩嫩的女孩子的,喜欢爱撒娇但是知分寸的,喜欢香香软软的,喜欢长头发个子比他矮的,总而言之在遇到韩信之前,他的理想型一直都是性感风情的女人。

但是韩信不论怎么看都不是他的理想型。

喜欢打球和运动,每次回来都带着暑气和汗味,没有香水没有果味,从不撒娇只会跟他冷战到底,个子比他高一丢丢,横看竖看都跟‘风情’与‘性感’没有一点关系。

所以说,干嘛要去喜欢韩信呢。

 

手里的手机丢在了副驾驶上,把持着方向盘的刘邦驶向医院的方向,他想问问韩信,你觉得我还喜欢你吗?

其实他很想说,我没有,我早就没有了。

我有一个识大体的妻子,有一个没什么本事但足够聪明的儿子,有自己的连锁公司下辈子都不缺钱,认识的高官不少在这个城市总有活下去的资本,情人多的我自己都数不过来。所以我为什么会喜欢你韩信呢。

脑子里转着这些话,但是心里想的却全都是韩信手机里的东西。

对方的手机和韩信这个人一样让人提不起兴趣,除了必要的那些联系软件之外,就是一些射击类和5V5对战游戏,连个淘宝天猫都不下。刘邦低头看着这个水果机,心里嘲笑着对方还不如买个BBKi530的古早按键机算了。

可想着想着心里就开始不是味儿,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回去,回到那个医院去,回到韩信身边上,然后坐在对方的床头,去嘲笑这个人腿上打着石膏生活不能自理,然后手里削着坑坑洼洼的苹果就是不给对方吃。

只要是想象着这样子的画面,刘邦都能够勾勒出韩信那张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就是喜欢看着这人气不打一处来但就是那他没有办法的样子,也喜欢看着对方咬着牙一声不吭默默吃亏的神情。

好像这种毛病过了二十年也没有什么变化,他刘邦就是这样,只要韩信不好过了,他那天都能多吃一碗饭。

关于为什么会开车撞韩信他自己也想了很久,是一时的冲动,但其实也是长年累月积攒在身体里的一种本能。他不能让韩信就这么转身走了,不能让他就这么轻飘飘的离开他的生活。不论是不是喜欢已经不重要了,二十年的时光足以将恨意抚平,同时,也能将爱冲淡。

大家都是四十来岁的人了,什么情啊爱啊的挂在嘴边上连刘邦自己都觉得矫情,二十年后的重逢不是缘分,不是意外,也不是凑巧。应该说是一种在长时间的聚集下厚积薄发的结果。低头掐指算起来,二十年就是7200个日日夜夜,一共有这么长的日子里他和韩信分道扬镳,而脑子里最后一次见到对方的场景,反而是对方抱着猫站在他面前,一边薅着猫毛,一边淡淡的跟他说,分开吧。

没有他想象中的轰轰烈烈,也没有想象中的要死不活。韩信没有因为失恋而剪头发或者换个颜色去染发,也没有其他十分过激的行为,甚至是没能掉几滴眼泪,平常的就像是以往问他要吃什么外卖一样,平缓又坦荡,甚至有一瞬间让刘邦觉得,韩信这个人压根就没有喜欢过他。

刘邦想,移情别恋的是他,喜新厌旧的是他,想要分手的也是他,那为什么当对方主动提出来,还不用自己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分手的时候,难受的、意气不平的也是他呢?

那时候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韩信的眼睛,深棕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紫色的发,刘邦企图从对方眼里看出什么来,可是除了他自己模模糊糊的身影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干净的就像是对方怀里抱着的不知世事的猫崽子一样,没有任何分手的时候应该拥有的感情,也没有对于他的出轨而感到愤怒的神情,有一瞬间刘邦几乎要相信,其实铁石心肠没了感情的是韩信,而不是他。

韩信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记忆里对方不是那种外向阳光的运动系,虽然确确实实身体机能很好,但是整个人比较不爱说话,还是那种气质比较沉的类型。

一直以来刘邦都觉得韩信是那种独来独往的独行侠,可就是没想到这个人却意外的非常受欢迎。隔壁系的不同年级的人都乐意跟韩信厮混。即使最开始他们两个人是的时候对方的手机联系人除了他之外就是10086与外卖电话,但时间长了这人就像是个吸铁石一般,身边什么人都有。

如果是别人的话刘邦还会心里嘀咕是不是不合适,然而这个人是韩信,他知道,韩信没那么多的心思。

他太矛盾了,说单纯太可笑,因为韩信这个人心思很深很沉,有时候连刘邦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恋人在想什么。可说这个人太心机也不对,毕竟真要是玩起心眼儿来,刘邦觉得自己肯定是赢家。说到底就是一个在乎于不在乎的问题,在乎了,韩信就愿意迷迷糊糊的跟着他睡在一张床上打着手机游戏说着乱七八糟天南地北的话;不在乎了,那就真的无所谓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手抱着猫一手按着手机消息,然后抽空抬起头来,口吻干瘪的跟他说分开。

 

把车停在了车库里,刘邦把韩信的手机揣在兜里,转着车钥匙按了电梯的楼层,心里想着晚上该吃点什么东西好。打开门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下来了,病房里开着白炽灯,眼睛里的那个人还是穿着蓝白条的病服,只不过外面披着一件羊毛针织衫。

韩信在听到门开了的声音后抬起脸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坐在床上吃盘子里的菜。刘邦踩着步子凑过去看对方吃什么,菜凑到床边上就发现了对方正捏着一双筷子,戳着小分栏里的胡萝卜。见到对方这幅样子后他不由得就笑了,更加变本加厉的凑过去坐在了床边上跟韩信肩靠着肩,身边的人似乎是没有意料到他的动作盘子倾斜了一下差点把菜掉了出来,

 

“怎么不吃胡萝卜?”

 

韩信面对着他明知故问的问题连眼睛都没抬,轻飘飘的把胡萝卜用筷子夹到了一边,看都不看他一眼,但是刘邦却在韩信刚刚夹起一块肉的时候低下头去咬住了对方的筷子尖,麻溜儿的把那块卖相最好的肉叼在了嘴里,然后咀嚼着咽了下去。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韩信不吭声,依旧自顾自的吃着饭;刘邦也没吱声,咽下去后就靠在床头上,看着韩信的侧脸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收盘子的事儿是刘邦来干的,弄完之后洗了手回来就看到了对方在削苹果,比他自己那个坑坑洼洼的要好很多。本质上好吃懒做的刘邦直接又凑了过去,这一次韩信拿着眼角瞥了他一眼,随即用水果刀转了个面,切了一块果肉放在床头柜上的小光碟里,虽然依旧没说什么话,但是刘邦很自觉的拿了一根牙签扎上吃了。

整个一个苹果从头到尾没一块果肉进了韩信自己的肚子里,全都便宜了刘邦这张嘴。最后放下刀的时候对方拿着餐巾纸细细的擦着手上黏糊糊的果肉汁,擦着擦着就变成了刘邦捏着他的手指,按着指节关节的部位,不知道是在帮忙擦还是在摩挲。

韩信是想把手抽回来的,但是一条腿吊着根本使不上劲儿,就只能任凭对方从指尾的地方一直捏到了指尖上,颜色已经不淡的指甲被压出了深深的晕染,他看着刘邦那张也不算是年轻的脸,说了这天的第一句话。

 

“放手。”

 

低着头神情晦暗不明的刘邦没有理会韩信的拒绝,他只是把自己的手伸进了裤兜里,然后掏出了属于韩信的手机放在了对方的手掌上,随即一手捏着对方的手腕,一手当着这人的面在屏幕上敲打下2264四个数字解了锁,最后又点开了文件夹里的一段MP4格式的录音播放了起来。

寂静的病房里响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喘息声,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暧昧了起来。韩信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想要抢手机,但是刘邦直接把人按在了床上,任凭手机在他们扭打的过程中掉落在地上,继续播放着。

明显的是一段床笫之间的录音,能够听出来是韩信跟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响着响着,被他按在床上的人就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喘的满脸通红头发都纠缠着散落在枕头上,刘邦也背上出了些冷汗,他们就保持着攥着手腕压床的姿势互相对视着,谁都不说话。

录音的最后几分钟是一段对话。

 

——你和刘邦真的分了?

——分了。

——你啥时候不喜欢他了。

——你管得着?

——这不是事后聊天吗。

——没你的事少问。

——行吧,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刘邦结婚你真不去?

——不去。

——这又为啥啊?

——新娘子是我安排给他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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