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泽。
一个小号。
老子脾气不好谁ky就拖家带口骂谁,没啥偶像包袱,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喷一双。
 
 

【邦信】稀巴烂。[11]

交警过来的时候正看见一辆豪车车头都要撞飞了,然后车轱辘下面倒着两个人,一个膝盖上全是血,看着怪吓人的,另外一个则抱着这个人,互相啃着嘴看的众人直尴尬。

这种情况一瞅就是要赶紧送人去医院的,负责的交警也不管尴不尴尬了直接上去询问,刘邦听到身后有动静就抱着韩信抬起头,对着人二十来岁的小交警笑了笑,说我这是在做人工呼吸呢。

韩信疼的脸色发白,他握着刘邦小臂的手背上青筋都爆出来了。这边的人在叫着救护车和做必要的现场处理,那头刘邦搂着韩信一点没撒手,把头埋在对方的胸膛里低声的笑。

刘邦在想他到底在笑着什么呢。

笑他执着还是笑他不长记性,他耳边是韩信喘气呼吸的声音,手指拢着对方受伤的腿,手掌刚刚覆盖上去就感觉到一阵黏腻,温热的血液粘在皮肤上,刘邦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人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笑。

 

人永远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些什么东西,这一刻是这个,下一刻是那个,得到了还想要别的,得不到的就念念不忘。可每个时间段想要收获的却又不一样,小时候望穿秋水站在玻璃柜前苦苦哀求着父母的变形金刚,等到上中学了就变得嗤之以鼻。曾经从来没放在眼里的东西,等到成年过后才明白它的可贵之处。

然后等到恍然大悟的时候才明白一切都已经晚了。

有些东西只有20岁的时候才会喜欢,一腔热血,青春又有朝气,说的做的都不尽相同,满身都是活力,喝酒唱歌和朋友吹逼,热爱大学校门外夜市的繁华。等到30岁的时候又不一样了,没有那么活泼,稳重了许多,再看以前的那些疯狂只会唏嘘与向往,却难得的再会那么的玩乐,看到事情不同,想法也全都改变,以往热爱的能做出来的东西现在却再也找不回来了。等到40岁,人生过了一半沉淀了下来,不太喜欢酒了却会去喝,喜欢的女人也不再是年轻时候爱的那种成熟范,反而是青春靓丽的小姑娘让他爱不释手。

有时候刘邦会思考,等到他80岁了,该是什么样子。

他已经抛弃了小时候的变形金刚,20岁的蓬勃,30岁的踌躇,40岁的稳重,等到80岁的时候他会喜欢什么呢?

低头看着手掌心里韩信热乎乎的血,刘邦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浓郁的血腥味有些冲鼻,然而他却又笑了。

记得在大学的时候韩信对他说,他的眼睛是会笑的。

韩信的长相很耐看,是属于张扬的那种帅气,然而其实在女生的话题里,反而对于刘邦的长相却用的是‘好看’两个字眼。

他这一张脸拿出去招摇撞骗基本上从来没有失败过,从初中开始那些和他关系亲密的小女生也大多是因为这个理由跟他好。韩信没那么多心眼,刘邦也下意识控制着他的日常接触范围,所以对方从来都不曾知道,他在外面和多少女孩子暧昧不清,也不知道在学校里他的人气从来都居高不下。

以前刘邦问韩信,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啊。怀里抱着猫躺在刘邦大腿上的人一边打着手游一边抬眼看了看他,几乎不假思索的说是被他那张脸给迷惑了。这个答案虽然让人有些出乎意料却也不觉得太过吃惊,刘邦手里捋着对方长长的头发,低下头去舔怀里人的眼睛。

 

“你这么容易被美色诱惑啊?”

 

“要点脸啊,刘邦。”

 

他的眼睛带笑,眼角是有弧度的形状,就算面无表情的看着什么人都会让别个觉得他温柔的很,刘邦的好看不是属于英俊或者说阴柔的那一种,让人实在难以找到什么词来形容,非要说的话只能用不太恰当的话概括。

 

—— 一副天天走桃花运的脸。

 

然而事实上也是差不多的,只不过韩信从来都没这个警惕心,只是偶尔刘邦得寸进尺了拿着这张好看的脸对着他抛媚眼的时候,他才会红着脸捧着对方的脑袋瞎看。

有时候会说什么‘完了完了老子当初答应你绝对是被美色迷惑’,或者‘我眼光真好就知道你长得好看提前下手了’。

他们热恋那会刘邦听着韩信说他好看从来不多想,反而特别高兴的带着人去女性化妆台买各种各样的面膜,韩信哪里进过这种地方,虽然说和刘邦谈着恋爱但本质上还是笔直笔直的一根直男,看着导购员小姐姐和刘邦几乎要快成为生死之交的模样虎着脸抽了两沓子面膜就去收银台付款去了。

期间刘邦逗着韩信问是不是吃醋了,然而韩信却只是摇着自己的马尾一声不吭。

记忆里他是哄过对方的,大热天的一只手提着面膜一只手拿着冰淇淋,追着韩信说着甜言蜜语,又是要抱抱又是要亲亲的,也不管大街上有没有人看见影响好不好,可他就是不想对方不高兴。

每一次这么做的时候韩信都红着一张脸对着刘邦咬牙切齿的,问什么‘我不要面子的吗’,可刘邦却总是笑眯眯的回,‘我都不要面子了,亲我一口呗’。

回了家刘邦就敷着面膜倒在床上装死,过了几天就强迫韩信和他一样顶着一张大白脸在宿舍楼里走动,两个人生怕面膜掉下来仰角45度抬着头,那段时间不管做什么都像是傻子一样。

韩信嘴里嫌弃着却也陪着他乱搞,面膜撕下来之后脸上是真的粘嫩嫩的,刘邦凑过去贴着韩信的脸,怎么都不想分开。

可是时间长了刘邦都快要想不起来了,他曾经对韩信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态度,现在想起来觉得真的可笑的不得了,因为如今的他已经不可能再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就好像是18岁的刘邦喜欢韩信喜欢的不得了,21岁的刘邦却已经再也不会在意对方在想什么了。

救护车的声音吵得人脑子疼,刘邦坐在车里手里玩着韩信腿上缠着的绷带,对方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躺在担架上闭目养神。交警问过这里的情况,刘邦直接自首说我是肇事司机,并且非常配合着跟到医院里,自己的驾照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上交了,完全不问扣几分之类的问题,最后还握着韩信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你别担心我肯定不跑,就算你下半辈子半身不遂我也会养你到死的。”

 

背着交警和医生,这一句话说的让人不由得拍手称赞,人家负责这件事故的警察都对刘邦刮目相看,毕竟这事儿出的多了,被抓到的司机不是推卸责任就是后悔为什么没直接把人撞死。如此积极配合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可是面对着刘邦的韩信却看到了他那张带笑的眼睛里翻涌出来的恶意,他什么都不想去回应,只是把俯下身快要贴着他的刘邦从面前推开,然后咬着牙字正腔圆的说了一个字。

 

“滚。”

 

刘邦压根没把这个字放在心上,他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负责这个事故的警察就把驾照亲手送到了刘邦的手上,进了市里最有名的医院,压根就没排队叫了个老医生,韩信忍着痛抬眼看了一下,人家医生胸前的挂牌上写着‘主任医师’四个大字。

病房是单人的,最后韩信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里,一根麻药打下去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刘邦一个人站在手术室的外面,手机里是妻子的留言,她听说了这件事情却没有问问刘邦出没出事,只是说这几天晚上都不回来了,并且还在家里留了足够的面膜给他用。

刘邦也没回复,让他手下处理这事儿的人在医院待命,他自己跑到医院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里点了一根烟,坐在亭子里抽了起来,半包烟抽了一个多小时才抽的干干净净。他抬手摸了摸眼睛上的细纹,却发现自己已经笑的停不下来了。

他这个人做事情从来不问过程只求结果,韩信怎么想的他心里头都知道。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韩信就是一种让人很难相处的性子,太能忍也太不能忍,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从不忍他认为不该忍之事。

若是认定了什么就算八头老牛都拉不回来,一道路走到黑,在南墙上撞个头破血流也从不回头。

当初和刘邦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后来和刘邦分手也是这样。爱的时候轰轰烈烈跳黄河也不死心,等到真正失望了,走的时候又干脆利落,一刀两断断的干干净净,让刘邦怎么找都找不着人,连一句解释一句质问都没有。

刘邦知道这是韩信会做的出来的事情。

那天他坐在沙发上,养的仓鼠在笼子里发出窸窣的声响,头顶上的电风扇还在转着,房间里空无一人,刘邦一个人沉默了许久,茶几前面的玻璃缸里塞满了烟头。他觉得他应该是高兴的,以后再也不用掩饰跟隐瞒,做什么时候也不用顾前先后,夜不归宿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电话,晚上睡着的时候不会有猫突然跳上床来闹。

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压在胸口上的重量被人抬起,随着韩信的离开而再也不见了。

 

手里的苹果被刘邦削的非常圆,苹果皮长长的落在垃圾桶里一次都没有断开,他十分细心的把水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样子放进白瓷盘里,去病房自带的卫生间里洗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韩信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坐到了病床边上,对方的膝盖骨有些骨裂,被固定着打了石膏,在病床上头加固了一个吊带拖着他的那条腿。刘邦见人迷迷瞪瞪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笑着把一小盘苹果拿来过来就要喂人。

 

“张嘴吧。”

 

韩信没说话,他把视线移动到了刘邦的脸上,开口说出来的嗓音带着许久不曾动嘴而造成的沙哑。

 

“不用你。”

 

刘邦又笑着从旁边倒了杯水过来,刚递到韩信的嘴边就被人打落在地,水撒在白色的被单上洇湿了一片,玻璃的杯子直接碎裂,刘邦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变,他甚至不曾转头看一眼地上的狼藉,只是压着韩信插着针头的那只手,然后俯下身贴着对方的耳朵几乎要舔了上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我会负责到底,公安局和交警大队那边已经有了备案,即使你想走也不是说走就走的,而且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能走到哪里去呢?”

 

有些话就像是一把生了锈的刀子,他明明已经不锋利了,但是却能靠着还未消失的锋芒把人砍得乱七八糟,刘邦这些年里说话带刺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他看着韩信发白的脸莫名其妙的就觉得高兴,对方的头发散着铺了一枕头,刘邦伸手一缕一缕的摆弄好,仿佛和曾经一样。

他们两个现在的见面本就不该是这样。刘邦虽然为人可圈可点但是再处事认知上非常的正,他就是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一点所以才选择以这种方式来打破僵局。

 

毕竟不可能放韩信走的。

 

他们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应该一个带着孩子回家一个像学校请假,然后分别在这个城市不再相见,离开了那个餐厅就分道扬镳,下一个二十年里也不会拥有彼此。

这才是最正常的情况,这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

记忆里的那年夏天热的让人感慨老天的不近人情,他削苹果给韩信吃,手里是黏糊糊的苹果水,对方拧开了矿泉水瓶的瓶盖,他伸着脖子就着韩信的手喝水。

操场的篮球场上零零散散有些人,他们路过的时候有人看到韩信还打了个招呼。两个人穿着不是很明显的情侣衫,后背被汗水洇湿了一大片,树荫打在地上泛着绿油油的颜色。韩信问他吃不吃雪糕,刘邦点了点头,他们就一起钻进了开着冷气的商店里待着不想走了。

韩信不怎么哎吃甜,巧克力和奶油都不碰,所以雪糕直接拿了棒棒冰出来,掰了一半给刘邦,两个人就视死如归的出去了。

社会实践课程的内容繁琐又难做,两个人站在商业街上拿着调查报告一个一个的问着路人,韩信负责登记而刘邦则负责买吃的,一路小吃街从烤串到冰啤酒,调查没写完反而是花了一通钱。发现这个情况后韩信总是会手里转着中性笔对着刘邦假装生气,循循善诱着教导不能再这么废下去了。

而刘邦却总是笑着答应,然后把手里的彩虹糖倒出来几颗喂给韩信,后来他们接吻时嘴里的味道都是甜甜的糖果气息。

后来韩信也不做这什么社会实践的作业了,两个人一起冲进商场里吹空调,买了可乐和爆米花,定了情侣位置的电影票,在黑暗的影院里互相依偎着吃着薯条和番茄酱。

那年他们看得是什么呢?刘邦已经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什么动作片,又好像是什么爱情片,连主角的名字他都已经记不得了。唯独只记得那天的韩信换了个洗发露,因为曾经十分清香的柠檬或者薄荷变成了香草的味道。

刘邦觉得韩信比电影好看,对方看电影他就看韩信,手里揪着红色的马尾,他凑到咔吱咔吱嚼着爆米花的恋人耳边,问他要不要染别的颜色。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是说失恋了就要剪头发吗,再说了大一的时候你也染过蓝色。”

 

“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韩信把手里的爆米花塞进了刘邦的嘴里,一边笑着看对方呛得直咳嗽一边拧开了可乐递了过去。

 

“上次染成蓝色还不是你的锅?我失恋了干嘛折腾自己,分手就断的一干二净,该走就走,磨叽什么?”

 

电影完结的时候他们两个在黑暗里手牵着手,等出了门走到亮堂的地方就把紧握着的手分开了,像是每一个和朋友出来闲逛的大学生一样,亲近却不亲密。刘邦看着韩信的侧脸已经无法再去注意这两个小时究竟看了什么内容的电影,他想着韩信摇摇晃晃的马尾,觉得剪掉确实很可惜了。

已经改变的洗发露的味道让他有些心底发慌,可韩信还是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等天黑了就写两份报告,熟练的模仿着刘邦的笔迹签上对方的名字交了上去。那天买的几包彩虹糖依旧没有吃完,在夏天的尾巴里,两个人躺在宿舍的空调下面瓜分着快要融化的糖果。

刘邦抬起眼看着病床上闭目养神的人,他一口一口吃着自己切好的苹果块,对方的抗拒他都看在眼里,然而躺在床上无法移动的人根本不能有办法驱赶他。刘邦的兜里装着韩信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已经有些苍老的皮肤,在目前这个挂着的吊瓶快要打完之前凑到了韩信的跟前,用手指扫着对方的睫毛。

 

“韩信啊——”

 

等到对方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刘邦才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很讨好的笑容。

 

“医生让我问你要家属的联系方式,韩夫人的电话是多少,告诉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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