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泽。
一个小号。
老子脾气不好谁ky就拖家带口骂谁,没啥偶像包袱,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喷一双。
 
 

【邦信】稀巴烂。[19]

刘邦是落荒而逃的。

他在韩信那里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甚至一句有倾向的话语都不曾听到,但是当他狰狞着面孔去看那个人的时候,却仿佛已经知道了所有。那才是,他最终应该知晓的答案。

在地上摔得粉碎的手机没有人去管,对方身上穿着的廉价的病服被扯烂也没有人管。他的歇斯底里,他的苟延残喘被韩信尽收眼底,刘邦已经无所谓这些东西了,他笑着睁大了眼睛,那时候他压在对方身上,伸出手其实就能掐死对方。

手有没有伸出去其实也已经记不得了,他摸到了什么温凉的东西也并不想去回忆,那些还留在皮肤上的余温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折磨着他这具空荡荡的躯壳,也折磨着他这颗永不盈满的心。

那个手机里保存的音频他记下了所有的话,每一句每一个标点都不曾忘记,手里握着的方向盘似乎要被他捏碎。

回到家的时候妻子也在,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电视一边涂抹着什么他也叫不上来名字的保健品。刘邦回家的动静太大,大到即使是客厅里的妻子都能听到他的声音,甚至是能够感受到一股从外面带回来的怒气,高昂的、几乎马上就要喷发而出的怒气。

那一句“你怎么回事”刚开了个头就戛然而止,刘邦将妻子直接从沙发上扯了起来推到了墙壁上,而对方则是睁大了眼睛似乎他在做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来自成年男性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着实是吓人,但妻子却也没有多害怕,而是用着尖锐的指甲扣着刘邦的手臂,问他这是发什么神经。

他在想他该怎么回答。

是问“你是不是认识韩信”、还是问“当初你认识我是不是他安排的”,亦或者是“你与我结婚,是不是都是他的主意”?

他觉得哪一个都可以,哪一个都合适,等脑子过滤一遍之后就把所有的问题全都说了出来,没有做挑选,也没有其他什么话,就是这么直观的质问,你到底跟韩信是什么关系。

那个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带着些颤抖,他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害怕成这幅样子,只不过是个答案而已,是与不是对于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可这些东西,真的是身不由己。

妻子听了以后突然笑了出来,把那尖尖的指甲印在刘邦的肉里,画着眼线的眼睛眯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睛里是满满的嘲讽。

20年来他们这对夫妻基本上就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矛盾,毕竟妻子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他们都知道彼此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所以比起夫妻更像是一对合作伙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不怕后院起火,而妻子则是拿着钱去过她理想中的女人的生活,没有爱情,没有温存,甚至是连这个家庭也因为孩子的出现变得畸形起来,维持这段关系并不需要费特别多的心思,他只要像平常一样,两个人晚饭的时候一起吃上一顿,随便聊上几句,这日子就这么过了二十年。

刘邦一直都觉得,他这段婚姻选的非常的正确,他离开了韩信,不需要维持热情,有足够的自由,甚至妻子也是十分有自觉地女性。然而当他知道这里面拥有韩信的影子的时候,那些自鸣得意与自视甚高就突然像是退潮一般的褪去,只留下空荡荡的沙粒堆成的海滩,干涸着被阳光暴晒。

没有什么爱与不得,也没有什么必有回响,有的只是他刘邦一个人的自以为是,自以为没有人能够离开他,也自以为这些年来真正洒脱的也是他,抬头看着妻子面无表情的神色,他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无数的嘲讽。他在想究竟是在嘲讽什么,是在嘲讽他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其实一无所有的现实,还是在嘲讽他人到中年却也并没有做到万事休的地步。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追究,只是也想要一个答案,他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是生是死,给个痛快。


妻子抬起头看着他,那双颜色略浅的眼睛和韩信差距很大,瞳孔黑的让他心悸,脸上出现了嘲讽的表情,从对方嘴里发出来的哼声并不冷,却透心凉。


妻子说:“他告诉我,去见你的时候要涂正红色的口红与正红色的指甲油。”


记忆里年轻时候的妻子长什么样子已经记不清了,脑子里只有两个人坐在靠窗的咖啡店里,点着两杯昂贵的饮品,那天天气很好太阳也很大,中午时分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照射进来,在回忆中还带着明亮色彩的,也就是那瑰丽的红了。

他当初选定了妻子也正是因为那红红得鲜艳、红得张扬,亦如韩信对他,热情似火,却也断的干脆利落。


究竟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出来并不清楚,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在张良家里了。张夫人给他准备了不少东西,热水和零食一应俱全,等差不多之后就很自觉的退出了房间,把地方留给刘邦与张良就出去了。

他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另一边的张良则是端着茶杯喝的带劲,没人去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对方也就任由他要死不活的躺在一边不言不语,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

而从大学就跟这两个人认识的张良多多少少能够猜到这是为什么,毕竟能让刘邦这个人半死不活的来找他还不吭声的人除了韩信别无二家。想着过往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再想想最近听到的一些风声,张良虽然是刘邦的好友,但很久以前他与韩信的关系也不错,更何况这些破事真要说起来根本就是刘邦自己的问题,他劝也不好劝,说也不好说,就干脆就不吱声,到底如何就看刘邦他自己怎么决定了。

毕竟两个人的事情,旁人最好是不要插手的。



张良手里端着的茶喝了续,续了喝,喝到他都上了两趟厕所,刘邦才想到自己在别人家里躺着,于是象征性的哼唧了两声,就被张良丢过来的抱枕砸了一脸。


“你到底怎么回事?”

“情伤。”

“我觉得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犯情伤。”

“我说真的,你能有点同情心吗?”

“不能,你不值得同情。”

“喂!”



感觉不到任何好友情分的刘邦捂着胸口觉得自己被中伤,但也因为这点事情没有那么太难受了。起身端起桌子上倒好的水喝了两口,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好,只是坐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才想好了措辞开口。


“韩信和我妻子认识。”

“然后呢。”

“当初我和她相亲见面时韩信安排的。”

“那不错啊。”

“不错你妈啊!”


忍不住的刘邦骂了句脏话,而张良却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


“人家送你个老婆还不高兴?真要说起来你妻子对你够好了吧?换个人能让你天天出去浪?不作死你就算烧高香。”


话是这么说,但刘邦并不觉得他应该谢谢韩信,这种情绪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也是没有办法去原谅的。

他现在已经明白,当初的他虽然是提前劈腿的那一个,然而决定好分手并且恩断义绝的是韩信,给他下套离局的也是韩信,可以说他被对方溜着玩了二十年,如果不是这次重新相遇他根本不会知道自己从未放下的这段感情,其实是一段牺牲品。

刘邦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是暴怒还是怎么样,生气是真的生气,他恨不得跑到韩信的面前撕烂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然后满手是血的质问对方,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想到这一点刘邦心里一惊,他发现事到如今他心里还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幼稚的就像是大学时期那个满脑子都是韩信的人。

然而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他们两个每一个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轻气盛的年纪,也不是那个为了对方什么都愿意去做的时候了,失去的太多,拿到的太少,中间又相隔了7000多个日日夜夜,每一个人都在对方不知道的时候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见到了不同的人,经历了不同的事,连重逢的时候都是那样的相顾无言。


他们已经回不去曾经了。

这一点刘邦非常清楚的知晓。


张良在一边叹着气,说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喜欢成这幅样子,当年为什么非要分手。

可刘邦只是张了张嘴没能把话说出来,他是想说的,主动分手的那个人并不是他,最终决定分手的那个人也不是他。虽然最开始他是想过要摆脱掉韩信这个人,可对方却先人一步做出来这个决定,这让他这颗心颤动,让他永远都不甘心,永远都忘不了。

根本无法去诉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也永远无法去面对这件事情。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赢的人是他、放手的是他、做出这个决定的也是他,然而等对方真的来临之时刘邦却清楚的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自己幼稚的妄念罢了。


他跟张良说,不是的,我从来没这么觉得。


他不觉得自己的妻子应该这样被他认识,也不觉得这个人做了这种事情他应该觉得感激。大不了不结婚,大不了不生孩子,大不了永远孤苦伶仃一个人,也不希望他认为的过着舒坦的生活其实是来自于韩信的馈赠。


“那你打算怎么办,和韩信拼命去?”

“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

“乱是应该的,我觉得你这就是自作自受。”

“能不能不说风凉话,我现在真的很难受。”

“那你希望在我这里听到什么?安慰的话我说不出口,毕竟再怎么说,当初先不对的是你而不是韩信,更何况人都被你撞进医院了还能怎么样。不论他现在是结婚了还是单身,又或者你俩如今还是贱骨头一个互相喜欢,可别忘了,你有妻有子。”


所有的一切刘邦都知道,他都清楚,他都明白。道理这种事情已经不需要别人揪着他的耳朵耳提面命的唠叨,四十多岁的人什么看不透?只是放不下,只是不甘心,也只是舍不得罢了。


他能把韩信怎么样呢,他也不能杀人,也不能打他,更不能带着人干脆跑了。都不是什么读脑残网文的年纪,身在社会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根本不可能因为谁要死不活,也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奋不顾身,他与韩信只能是这样,也只能维持这样而已。

他从张良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晚了,低头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一切其实都没怎么改变,他无法的到任何他想要的结局,也无法重回到当年的情分上去。

就像是张良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自作自受。


他晚上并没有回家去,因为在得知了一切之后他已经无法面对妻子的那张脸,虽然知道对方没什么错,但是情绪上却免不得去迁怒,被骗后的愤怒太真实,真实到手脚抽搐面部狰狞却也无处宣泄。最终还是开着车回到了医院里,他想去看看韩信,不论怎么样,他都想去看看他。


大学的时候两个人都写过西汉史的论文,也因为他们两个名字的原因对汉初时期的着笔相当的多。他记得相当多的故事,都是关于汉高祖与淮阴侯的,记得两个人的出身都不是很好,记得韩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记得刘邦与他解衣推食,记得拜将台上的忠诚宣誓。

可到底最终为什么会走到最后那一步呢。

要说不清楚肯定是假的,就是因为心里头门儿清所以才觉得可惜。在乎肯定是真的在乎,但是和很多东西比起来,或许对于当初的汉高祖来说,那些旁的都要比韩信重要罢了。

死也好伤也好,归根到底还是怕了,他怕韩信年轻,怕韩信厉害,怕韩信造反,不论到底会不会都要把萌芽掐断,三十多岁正是盛年,钟室直接斩首,夷三族。即使如今想起来也唏嘘不已。

刘邦在想,如果是他他会这么做吗,也会去想,汉高祖后悔过吗。


走到对方病房门前本来还想停留一会,却看见门是开着的。稍微往里面望过去就看着韩信已经下了床,坐在窗前看着书。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动静,于是便回过头去看他,两个人之间都没什么话可以说,刘邦被发现后也就进来了。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的说不清道不明,虽然之前还发生过激烈的争吵,但韩信不是那种会扯着嗓子骂人的性子,如果只是冷着脸来面对着他,那么刘邦就能厚着脸皮坐在一边,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撕都撕不下来。

他搬了个椅子在对方旁边,也没出声也没打扰,就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对方手里的书是类似于《故事会》这样的合集,具体是什么样的故事他也不知道,只是在旁边标注的配图倒是蛮有意思的。

或许是因为他的视线过于炽烈,韩信直接就把书给合上了,也没想转过头去看他,伸手拿了拐杖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刘邦只是看着甚至没有想过伸手去扶一下,就任由韩信一个人有些艰难的走在磁砖地板上,然后慢慢的移动到床上,盖上被子就闭着眼睛不再去看着他了。

他们之间永远都是这样,从来就没有过激烈的争吵,有的只有无法打破的坚冰似的冷战。他知道韩信想要对他说什么,也知道他对韩信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这些话却都卡在嗓子里,就在这个地方不上不下的噎着,他们互相了解,却也互相折磨。

明明是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却如同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相处着,他很想去问韩信究竟是怎么想的,然而到底该怎么开口,这种问题就像是悬挂在他头上的一把锋利的剑,说的对就生,说不对就死。

可最终这个选择并没有让他来做决定,一直没有说话的韩信或许是忍受不住这样的寂静,或者说是对他大半夜还不离开感觉到了无法忍耐,最终掀开被子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的,他也想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

一瞬间压制在胸腔里的暴怒就这么喷薄而出了,他走到窗前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意伸手攥住了韩信的头发,他咧着嘴睁大着眼睛把人按在床上,力气之大连刘邦自己都感觉到了意外。那是连他自己都捉摸不清的,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冲动。

他的牙齿和韩信的牙齿磕在一起,触碰的时候比起接吻更像是在撕咬,血液充斥在口腔里又腥又甜,混杂在唾液里被两个人咽进肚子里。

韩信挣扎着去推他,但是由于一条腿打着石膏受着伤所以很难动弹,刘邦就这么压着韩信的身体,恨不得用自己的牙齿把对方的嘴唇撕碎,疼痛让身子下面的人从嗓子里发出十分痛苦的声音,这是他们是个二十年后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如此激烈且又强迫着毫不顾忌后果的接触。

刘邦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了,他只是知道他想要这么去对待韩信,如果不是身为人的理智与身为一个正常人的善恶观在禁锢着他,他说不定早就作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毕竟对于刘邦这个人来说,很多东西在他的意识形态里并不那么重要。

舌头与舌头贴在一起,他整个口腔里都是属于韩信的味道,即使过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变化,和他记忆里的那种是一模一样。他用牙齿咬着对方的下唇,不断有血液顺着两个人相贴在一起的嘴唇缝隙里流出来,韩信睁着眼睛看着他,眼睛里没有恨也没有爱,有的只是对于痛苦的难耐,以及对于他这种行为的愤怒。

无情无义,甚至是无理取闹。


可真正无理取闹的是他刘邦自己,只是他在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韩信怎么可以不在乎,你韩信怎么可以无所谓。

恨我啊!爱我啊!打我啊!骂我啊!

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连这个吻都只是他单方面的施虐而已。刘邦像是丢盔弃甲的战败士兵,撑起身子愣愣的看着对方,然而韩信却只是抬起手臂擦着他嘴上的血迹与他留下来的唾液,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


“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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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下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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