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泽。
一个小号。
老子脾气不好谁ky就拖家带口骂谁,没啥偶像包袱,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喷一双。
 
 

【邦信】稀巴烂。[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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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校园应当是最干净的地方了。
道路两旁种着梧桐树,绿油油的让阳光透过叶子打在打上的阴影都泛着发油的绿色,教学楼没什么新意却挡着太阳,走在路上都顺着阴凉的位置绕了个远路,在夏天整个校园都散发着阳光的气味儿,操场上是跑着步的教员,隔壁露天的篮球场上则是打着篮球的学生。
他只要找不到韩信,只要去篮球场和网吧准能找到人,如果是后者只要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对方大杀四方就好了,如果是前者,就需要他带好太阳伞夹着毛巾和冰冻的可乐,顺着背阴的小路走到操场边的小卖部里,一边看着韩信把上衣抬起来擦着脸上的汗,一边欣赏着对方露出来的腹肌都能坐一下午。
那年太阳真的很毒,毒到许多男生都受不了所谓的“男子汉气概”从犄角旮旯里掏出伞打着,刘邦由于是学生会会长没人敢嘲笑他,于是就大咧咧的扛着伞出门,经常会收到同性学生嫉妒的目光。
操场后面有一篇小树林,里面还建着不小的凉亭建筑与石子路,许多情侣都喜欢在里面坐坐。
他一边吹着小卖部里的摇头风扇,一边吃着新买的芒果味冰棍,就看着韩信和一群他叫不上来名字的人在篮球场上厮杀着,而到中场的时候他就夹着伞站在铁栏杆旁边对着韩信挤眉弄眼,等人过来之后就把毛巾和水递过去,看着眼前的恋人湿着上衣束着头发,逆着光注视着他的样子,还带着水汽。
他们前半截的大学时光基本上就是教室、书本与操场,而后半段变成了电影、被窝与阳台。
租的房子是带着一个三平米多的小阳台,并不是密封着的,所以韩信在上面养了不少植物,吊兰都养了两盆,他们下雨的时候就关上窗靠在栏杆上面一边浇水一边聊着天,或者说是窝在被窝里点开一个电影半醒不醒的看起来。刘邦自己喜欢的是那种大场面大制作的特效电影,特别是超级英雄系列的尤其喜欢,但韩信却更热衷于剧情向的电影,于是两个人就商量好了如果要看电影的话,那天是一三五就看特效片,二四六就看剧情片,周末就定档海绵宝宝。
他们盖着的被子是被韩信洗干净晒好的,躺进去有独特的阳光的味道,他们就脑袋贴着脑袋一起看电影,有时候刘邦会抱着一包薯片上床,韩信威胁他说敢掉下来一片就把你头拧下来,但每次却也都是对方整理床铺,并把他吃完的包装袋卷一卷丢进垃圾桶里,而他的头依旧在他的脖子上好好的待着。
那段日子真的可以说是无忧无虑,大学生不会受到社会的打压,也没有高中生那种没完没了的作业与卷子,不存在什么十分急迫的压力,更没有毫无着落的学业刺激,他们只是需要好好享受生活,好好享受大学时光就可以了。
他们两个如胶似漆的在一起,他满心满眼都是韩信这个人,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或许他能和韩信走很远,然而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最后的结局居然是如今这个地步。
他还记得很多东西,记得两个人一起翻墙逃课,记得他们一起在无人的教室里玩着手机游戏,记得某一年的校庆晚会上那一首《红玫瑰》,也记得他们一起给小猫洗澡的时候他嫌弃的言语。
似乎一切都是那样的历历在目,喜欢的莫名其妙,不喜欢的也是莫名其妙,他能说出一百条他为什么会喜欢韩信的理由,也能说出一百条为什么他最终又不喜欢韩信的理由。可是事到如今说这些东西似乎也是没有了任何的用处,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无法挽回,也无法回头。
张良当初问他为什么会这么选择,他不知道对方说的所谓的选择是选择不再喜欢还是二十年后选择重新招惹,然而这种问题的答案在刘邦心里从来都没有所谓的标准可言。他就像是浪子,不为任何人停留也不会任何人委屈自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初是因为想走,而如今,是不想走了。
然而韩信却并没有留给他任何机会,说走就走,说断就断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而眼下的情况来看,也确确实实没有什么余地再来谈“重来”。
他记得韩信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朴素的连像样的设计也没有,他不敢去问那是为谁带的,甚至再多去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烟草的气味儿从鼻腔一直渗透到心肺里,过滤一圈再吐出来,没能将苦痛排出,反而是留下了焦一样的尼古丁在肉体里。
那就像是慢性毒药,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然而就是无法真正的放下。韩信就是如同一根肉眼不可见的坚冰,深深的刺入他的皮肉之中毫无阻碍,等到想要拔出来的时候却已经化为了水,消失在他的身体里没有踪迹。
可伤却明明白白的在那里,凶器不见了,然而苦痛从未褪色。

脑子里是韩信对他说的那句“恶心”——透心凉。

从医院里落荒而逃之后便已经不懂这种情况究竟应该如何去走向结局,他们两个谁都不干净,谁都有过错。不是一方面单单的背信弃义,也不是某一人率先做出的无情无义,应该是说正是因为他们太过相像,因此才能在那一年互相吸引,互相在一起。
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是什么十来岁天真的年纪,做了什么事后总归是要承担后果,即使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却也该要为了那轻轻巧巧的一二分欢欣鼓舞。
刘邦以前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但是遇见了韩信之后好像很多事情都没能和想象中的一样平稳的发展,那本该高兴的“一二”到最后却成为了不甘心的底气,他想要的太多,想要索求的也太多,多到这颗心已经塞不下那剩下的“八九”,他甚至是想要撕开韩信的胸腔,敲碎阻挡着他的属于对方的肋骨,把里面应该是归于对方的那些“一二”也握在手里。

贪心不足蛇吞象,确切又刻薄,却也说的正是他了。

也并非是不知道,也并非是不了解,他一直都知道的一件事情,甚至是笃定到绝对不会用其他答案的结局,就是他刘邦与韩信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有任何的结果。
和妻子二十年的婚姻最后走到这个地步其实也没什么可惜,但世事难料,也是现实可怖,人的私心总是会让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被他从小打到大的儿子如今也长大成人,成年人的世界哪儿有那么多撕心裂肺热情似火的爱情故事。

应该说,所有的道理都不必多说。他揣的明白,韩信是看的清楚。

妻子跟他说,另外一个人是个才子,十来岁就会吟诗作对,连名字都是赫赫有名的前朝诗人,酒量无底洞,跟韩信曾经是酒友,在想着怎么带着她摆刘邦一道的时候见过一面。
他问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可妻子那张美丽却也带上了风霜的脸却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讲。
他知道那人是谁,也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他们那一届重名古人的很多,连教授和教导主任都啧啧称奇,
这时候刘邦就会想,那个戒指是谁送给韩信的,是不是那个酒友送的。
和张良一起在KTV喝酒的事情似乎过去了挺久却依旧历历在目,他还依稀能记得醉酒后看到的旋转在头顶五光十色的灯,还有响在耳边的歌声。
被他丢在酒杯中的结婚戒指那样的闪亮,可是无论再怎么样的亮眼却也不如韩信戴在手指上的那一枚。

就好像他们约定好的事情到最后都没能实现一样。
没能一直一直在一起,没能说好了等到哪年政策下来,也没能一起拥有一个带着家庭影院的房子。他的孩子不叫Rose,婚戒的款式不是预想的那一种,到头来过了二十年,落下的也是如今这般令人唏嘘的结局。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明明非常清楚他什么都做不到。
不可能抛弃妻子的在一起,他放不下他手里现在拥有的东西。就像是已经得到了许多,却还是奢望着鱼与熊掌可以兼得。

纠缠没有意义,坚持也没有意义。张良劝解的话在脑子里转,他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只是单纯的不想放手罢了。
本来这场相遇就是一场无声无息的折磨,对他,对韩信都是如此。说爱不爱,说恨不恨。也不是怨怼,也不是忌恨,只是从心里由衷而生的一种不愿放过,仅此而已。

手上的烟没抽几口就已经燃到了烟蒂,丢进水里也只是随便抬一下手指的事情。他靠在横跨着城市的江边上吹着冷风,本来是希望能让脑子清醒一些,却越吹越难受。
这座城市到了傍晚就成为了灯火通明光怪陆离的不夜城,人山人海顺着不远处的步行街一路到另一边,他想过两个人曾经一起半夜走在夜路上的过往,一起蹲在街边上吹着冷冷的夜风打着哆嗦吃着烧烤,那啤酒都带着甜甜的味道,身后烧烤摊里吹来的白烟熏着脸,能把眼泪都熏出来。
他伸出手去摸脸上皮肤,手指地下室粗糙的不再稚嫩的皮肤,眼角是已经有了沟壑的皱纹,以及夺眶而出的,被不知名的烟熏出来的眼泪。
他在一边笑着,干笑着,无声的笑着,不知道是为了这一滴鳄鱼而感到好笑,还是因为他的患得患失而感到可笑。
他从最开始重新见到韩信的那一面起就已经知道,他与韩信这个人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任何意义上的结果,与任何形式上的结果。
他能如何呢?
无法破镜重圆,无法狠心下手。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放下来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是不上不下的吊在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同一个上吊着的人,脚下踩着摇摇晃晃的椅子,想死不敢死,想活活不了。

他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然而刘邦就是知道,他需要回去看到对方。打开门的时候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撩起了轻盈的窗帘,而那张床上空无一人。
路过的小护士抱着文件告诉他,那位染着红色头发的男士,已经退房了。

像是突然褪去的潮水将原本留在沙滩上的痕迹全都带走,刘邦睁大了眼睛转身追下楼去,在本该寂静的住院部奔跑着,撞到了无数的医生和护士,对于身后警告着的呼唤听而不闻,他只是脑子发蒙,甚至是心脏狂跳,那种无法言说的心悸感像是一把沉重的斧头袭击了他,一下一下的砸着他的脑壳,像是要把他砸得皮开肉绽,砸得血肉横飞。
跑出去开车的时候打了电话问了住院部负责人,得到了对方不经意间透露出来了目的地的名称,刘邦一打方向盘就要过去,而这个时候公文包里的两个手机都响起了电话铃声。

一个是【妻子】。

一个是【张良】。

刘邦抿着嘴,脑子里天人交战。他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在这一场博弈里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也知道这两个算是他最亲近的人做过了什么事情。妻子的那一面他20年后才知道,而属于张良的那一面,在最开始他就清晰。

他是大恶人,他是负心汉,他是神经病。

扮演恶人的角色,并有恃无恐的摆出一张虚与委蛇的脸,好似真的能说服自己手无寸铁心地善良。张良圆形的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一直都在看着他,末了,还会看着韩信。

友人说:你这事儿,会遭报应的。
可这报应怎么来呢?当年的刘邦压根没放在心里,可他从来没想过他这么不得人心。
韩信回来或许是个巧合,但曾经那个自以为真的赢了全部的刘邦,却知道他所有的自以为是却有着他人的影子。
刘邦笑着踩下油门,将这个肯定会打出不同结局的二选一选项通通放弃,甚至是不在乎游戏背后不同路线的不同线索会给他带来怎么样的改变。
可是他不确定他能得到的答案是否是真的。
妻子和他是一类人,他们都是精心维护着这段婚姻的虚伪的蛀虫。张良和他不是一类人,但某种方面来说比妻子更加的危险。他知道一切了,却从来没曾恨过这两个人,按照当年张良所说的,那边是“因果报应”。

这人不能在一起,死也死不了,连他狠下心撞断对方的腿都是克制住自己的某些疯狂,才堪堪踩住的刹车。
占有欲也好,爱欲也罢,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就算不能在一起,无法重头开始,但只要某些东西还能放在眼睛底下,就是他刘邦所满意的结果。

韩信当年和他说,你其实很像高祖。

那股子痞劲儿像,死皮赖脸像,自私自利像,连那虽然卑鄙但是也优秀的上位者气质和手段也像。
没有人怀疑刘邦以后会富贵,却无人想过这个人这样下去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真的永永远远的像一个他所期待的样子活下去,还是永远抱着遗憾心心念念,然后可怜的郁郁而终。

他一直从来未曾怀疑过,他会有钱有势,会很有权利,会过程很多人心目中的样子,却也从未想过,他即使两种都是,又是两种都不是。
刘邦从来都不会活成别人的影子,然而,韩信也是。

车子就一直顺着马路在跑,速度早就超过了限速,在市中心的街道上狂奔着。他什么都不去想了,只是迫切的希望知道韩信的态度究竟是什么。对方是怎么离开的,是和谁一起离开的,为什么要离开,他不好吗?
可用膝盖想就知道,他不好,他一点都不好。
刘邦这个人什么时候好过?

嘴上是无声的笑,笑的他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迫切的希望着,迫切的急切着,满心满眼的情与爱,念与欲,似乎就是手心里的一团火,烧啊烧啊,似乎能把他全部都烧光。
一条江从这座沿海的城市穿过,去往另一头除了绕路走也就是每半个小时一趟的渡轮,这里的一条长长的江岸都不允许机动车开进来,于是刘邦把车屁股一转,上了锁关了门就直接在这条吹着风的街上跑起来。
浓郁的水汽混杂着清凉的风,几十年没怎么剧烈运动让刘邦的胸腔就如同丢进了熔炉里灼热的疼着,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烟火,疼的他抬不起腿来。

远处的渡轮口只停着两个人,抬眼看过去那是韩信浓烈的红发。
刘邦想张嘴去呼喊,但是灼了火一样的嗓子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他还有好远,好远才能过去。

韩信被推着坐在一个轮椅上,一条腿还是打着石膏,渡轮靠岸的时候发出了十分嘹亮的鸣笛声,刘邦就一直跑一直跑,他追着,他喘着,他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站在韩信身后笑着跟对方说话的人,刺得他的眼生疼。

明明是没有见过的人,却总有一种熟悉感,就像是活在传说里的名字,即使没有遇见过,但也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

火烧一样疼,铁燎一样烫,他就瞪着眼睛看着这两个人亲密的说话。那个男人只有一个背影和一个半侧着的脸,嘴角带着笑,唇齿间咬着什么东西。
像烟不是烟,像杆不是杆,他看着20年后重逢的韩信仰着头对着对方眉眼舒展,那是之后从来没有面对过他的样子。

那是他的妄念中最想得到的模样。

嫉妒也好,羡慕也罢。他现在却觉得只有恐慌。

船靠岸的时候那人推着韩信的轮椅向前走,刘邦想要提速但是就是无法跟上,他不想放弃,他不想松手。

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所谓的“不想”,就一定不会发生。

过去之事不可忆,眼下之事抓不住,放手的再也回不来,碎掉的怎么也圆不了。

回忆里的那个人张扬着,恣意着活着,穿着工字背心,外面套着外套,手里提着电贝司,站在明媚的校园里的树荫下。那头红色的发如火般耀眼,那人转过身来等他的时候,眉眼带笑。

——END。






晚点写个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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