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泽。
一个小号。
老子脾气不好谁ky就拖家带口骂谁,没啥偶像包袱,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喷一双。
 
 

【邦信】稀巴烂。[4]

醉宿醒来的时候头昏脑涨,刘邦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头疼的不得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回忆着断片之前他在干什么,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最后只好放弃。伸手从床头柜上把水杯摸了过来,仰着脖子灌了一肚子的水,掀开被子下了地,重新把真丝睡衣的带子系好,打开房门看到刺眼的天光却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时间。

刘邦揉了揉眼睛,他走到了客厅里,看见妻子正在厨房里折腾着,他也不吱声,只是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早间新闻刚刚结束,屏幕上是各种各样的广告,举着遥控器换了好几个台,最后停在电影频道看刚开始播放的科幻片。

妻子端着盘子走了过来,白瓷的盘底磕在了玻璃的桌面,刘邦听见声音后抬起头,妻子正双手环到身后解着围裙的带子。

他拉过了妻子的手,面对着对方的后背帮忙解开。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妻子的饭菜依旧做的平淡无味,可他已经吃了二十年了。

他们在饭桌上一直没什么话说,甚至是整天整夜的不说话。刘邦一直在想,他当初选择这个人的时候除了那红的亮眼的口红与指甲油外,是否还是因为这个女人够识趣的缘故。

他们之间并不像是夫妻,反而是像一种合作关系。他负责她阔绰的有钱生活,而她则负责他表面上幸福美满的家庭,甚至连唯一的那个孩子,都是因为需要生才生的。

可是刘邦也知道,他的妻子并不像表面看着那么无害。

他如此嚣张,正大光明的在婚内出轨,情人的数量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可是这么些年来,刘邦没有一次带过人回家。

他的婚姻很畸形,妻子什么都知道,而他也从来不隐瞒,可是两个人却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依旧维持着表面光彩夺目的动人爱情。他会为妻子购买昂贵的珠宝和衣服,会每天告知对方会不会回家过夜,甚至在对待很多事情上都会过问妻子的意见,可以说在外怎么花天酒地,回到家后依旧会自动穿上一张体贴温柔的丈夫的皮囊,和妻子互相温存。

他们两个如同带着面具的演员,面对面的表演着蹩脚的剧目,说着虚假的台词,过着怪异的夫妻生活。

可这样脆弱的关系莫名其妙的就坚持了二十年,刘邦想不明白,到底是他弄假成真,还是妻子带入角色了。

在他放下筷子的时候妻子同时也放下了碗,一声清脆的响儿在耳边响起,电视里的那个科幻片正好演到了高潮的部分。妻子抬起了头,一双黑色的眼睛十分平静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平平淡淡的如同这一桌的饭菜,可是刘邦却没有忽视。他的目光穿过了妻子的鬓角,看到了电影里男主角的枪举了起来,对准了他最爱的那个人。

 

“戒指呢?”

 

枪响了,打没打中刘邦不知道,他只是在对方话音刚落的时候把腿放了下去,然后抬起了另一只翘在了膝盖上,脸上扬起了一个十分温和的微笑,眯着眼睛看着妻子那张皮肤松弛,却被化妆品包裹着的脸。

 

“二十年了,我打算买一个新的送给你。”

 

妻子微笑着走了,看样子对刘邦的回答非常的满意。这些年对方的爱好也变了,喜欢暗色的口红,指甲油也多是冷色系,原本火红的裙子也变成了保守的黑色裤装。

很久了,刘邦很久没在对方身上再看到什么鲜艳的颜色。他突然发现他有些厌倦了。

仰面躺在沙发上,巨大的别墅里又只剩下刘邦一个人了,电影结束,男主角的爱人没有死,是商业片惯例的美好大结局,他看着两个人哭着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连BGM都是那样的深情。刘邦觉得很无聊,于是他拿着遥控器抬起手,把电视给关了。

这个房子又好像变成了一个鱼缸,他一个人在里面泡着,刘邦觉得他得找点什么东西,至少是要找到什么事去做的。

十月的太阳没那么热了,风里却还有很大一股子水蒸气的味道。他想,沿海城市的气候或许并不太适合他,曾经和谁讨论过的,以后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是想去北方的城市。

 

“北方?北京?”

 

“不,雾霾太重了。”

 

“在往北吉林?”

 

“再北一点吧。”

 

“黑龙江?”

 

“要不再北一点?”

 

“得了啊你,再北你干脆住漠河算了。”

 

“我带着你去漠河,那边网要是不好你还不得把屋顶掀翻?”

 

“谁他妈要和你一起去漠河了?!”

 

好像有一个人的喊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刘邦不知道那是在说什么,他只好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然后又换了一条腿翘起来,点了一只烟。

他看到了妻子放在桌子上的钻戒,二十年过去,连拖着钻石的铂金指环都旧了许多,可能是心理原因,捏着这枚戒指,刘邦总觉得上面那颗钻石暗淡了不少。

他想他还是喜欢妻子的,毕竟刘邦就是喜欢对方这么善解人意的地方。

比如说妻子清楚的知道,他并不清楚自己同床共枕之人如今的手指戒码。

拿着车钥匙并去换了衣服,刘邦开着车去了经常光顾的电子设备旗舰店,由于之前的手机泡了酒所以不能用了,他连电话卡都没想着取回来,直接打算换新的。

工作上的联系人都有备份,其他的也就只剩下那些花花草草与小情人。刘邦秉承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理念,丢的是异常的干脆。

等他拿到新手机,把新办的电话卡插了进去,条件反射的就打开了电话薄输入了一串号码。刚保存并且在联系人姓名那一栏扣了一个‘1’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号码已经没有人在用了。

这么些年来,刘邦记不住任何旁人的电话号码,包括妻子,包括儿子。

最熟悉的莫过于自己的工作用号以及查询话费需要拨打的营业厅号码。可是除此之外,这个在他联系人里标注着‘1’并且成为每一个新手机保存的第一个的号码,却是刘邦记着记着,一直记到现在也没忘记的数字。

他一个人站在柜台前,低着头盯着这一串数字看了很久,最后手指移动在右下角,按下了删除键。

 

“韩信,你手机号码是多少?”

 

韩信这个人喜欢打游戏是喜欢到全系出名的地步,QQ电话找不着他,微信压根就不用,一玩起游戏来手机直接关网,或者说干脆就飞行模式,谁要是影响他抽卡和推塔,随手就是拉黑一个星期,并且怎么说都没用,他要是烦了就是一个无期徒刑的下场。

刘邦在这上面吃了很多亏,毕竟那段日子他和韩信并不是很熟。叫吃饭叫不动,叫出门叫不动,问了一圈人也没有一个人知道韩信的电话号码是什么,那时候他才明白,原来对方的联系方式一直是个迷。甚至系里有名的几个小美女也没能成功要到这个人的电话号码。

最后没有办法,刘邦只能硬着头皮去亲自问对方要,来的时候想了很多借口,比如说老师让我存全班的联系方式,比如说你在班级登记的表格上什么都没填。前前后后思考了大概五六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然后踌躇满志的上了楼,可是等到拿着钥匙拧开宿舍房门的时候却又紧张了起来。

在开口前心里突然砰砰砰的跳,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还有摸不着头绪得期待,如同盼望着什么令人神往的好消息,他站在韩信的面前,而那时候,对方正窝在床上打着手游。

红色的头发没扎起来,随意的铺了一床,枕头抱在怀里,两条修长有力的腿互相交叠着,看着懒散的不行。

韩信听到刘邦这个问题后便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看手机屏幕,看不出喜悲,不过随口报出了一个号码。

刘邦完全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他有些愣的把号码存了下来,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些漂亮学姐学妹们绞尽脑汁没要到的电话他居然这么轻松的就拿到手了?

刘邦理所当然的按下了拨出键,然后他就听到韩信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最平常的系统提示音。

他没忘记这个人正在打手游,一瞬间的,刘邦有些心悸。

不过韩信却意外的没有生气,他点开了手机页面,然后垂着眼睛看着手机里那个拨来的号码,十分顺手的挂断后头也不抬的和刘邦说。

 

“你的电话我存了。”

 

 

他成为了全校第一个拿到韩信电话号码的人,刘邦几乎就是在那一瞬间决定了,韩信这个人得放在他眼皮子底下。

这是属于他刘邦的,卑鄙又恶劣的心思。

 

大学的第二年,刘邦就成为了学生会的会长,这在他们学校里破了记录。

他这个人很明白自己更加擅长什么东西。

他的所谓个人魅力,大都点在了如果讨巧的说话,如何揣测别人的心思,怎么对症下药,再怎么投机取巧。他这样的人做学生会的会长再合适不过了,和下面的刺头儿也能心平气和的讲话,与专业系的老师们也关系颇好,两边都能笑脸相迎,同样的,在某些事情上他也能给自己行很多的方便。

当年的刘邦还没有现在这么攀炎附势,口蜜腹剑;他还是年轻,年轻的有那么些年轻人的脾性,年轻到没有以后那么沉的住气,那么阴奉阳违又两面三刀。他刘邦别的本事没有,也就这为人处世上的旁门左道,学了个十成十,可他自己却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一不杀人二不犯法,玩弄一下手段的小把戏,根本没必要上纲上线。

而说句实话,他这样的人,才能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吃的更开,走的更远。他做学生的时候讨同学开心,做学生会会长的时候讨老师高兴,会里上下的人对他都很友好。他在任的第一年风平浪静,顺利的让他自己都有些吃惊,只是在第二学年最后一个月里,他才知道会长室的隔壁搬来了学校乐队的人。

那是六月初的一天,当刘邦受不了过大的噪音推门而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光着上身汗流浃背抱着电贝司的韩信。

对方穿着一条黑色的皮裤坐在桌子上,红色的长发随意的系在了脑后,过长的刘海被汗湿贴服在侧脸上,刘邦的视力很好,他能看到从韩信脖子上留下来的汗顺着对方身上的腹肌线条流进裤腰带里的全过程,那人手指一下一下的拨弄着弦,只是在听到开门声后才抬起头看向声源处。

一声声的蝉鸣从窗外响起,那天的阳光十分的明媚,明媚到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都能感觉到阵阵的暑气。梧桐树的叶子就在玻璃窗后摇曳着,风让打在地上泛着绿光的斑驳树影变换着形状,那天门里门外,刘邦和韩信就隔着一台小小的电风扇,遥遥相望。

那是夏日学校里给他的最后一个惊喜,韩信的睫毛上沾着汗水,湿漉漉的让人看不清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他走上前去,走到了韩信的面前,伸手将对方嘴里咬着的半截烟头取了下来,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烟蒂有些软,他想,是不是因为这个地方被韩信咬过,或者说被对方的嘴唇抿湿的缘故。一想到这里刘邦就从心底涌出一阵莫名的畅快,他屏着呼吸,低头直视着坐在桌子上矮了他半个头的人说。

 

“教务处不许吸烟。”

 

那人突然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笑,侧着头盯着他的脸,手上拨着的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潮湿的刘海顺着他的动作从耳后落了下来,垂在了锁骨的位置上。刘邦没让自己的视线顺着往下看,反而是强迫着自己盯着对方那张眉眼锋利的脸,而那半截烟头还在默默的燃烧着,散发出被烧焦的气味。

 

刘邦就看着韩信伸手把烟又从他嘴里夹了出来,嘴唇上是对方手指指腹的柔软触感,那人面对着他垂眼把最后一口给吸干净了,然后抬起头把嘴里的烟全喷在了刘邦的脸上,随即将烟头暗灭在了桌面,留下了黑色的烫痕。

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赤裸着的肩膀擦过了刘邦的衣服,电吉他被放在了地上,韩信在走出门之前对着刘邦挥了挥手,说了句知道了。

 

从那天之后刘邦就会每天下午四点钟去隔壁的房间报道,他是学生会会长,整个教务处里属于社团的房间钥匙他都有,即使韩信从里面把门反锁上他依旧能打的开门。有一段时间韩信很烦,他烦刘邦一天不断的按时报道,来了什么也不干,就坐在一边看着他。

刘邦听韩信问他闲得慌吗,刘邦就笑,他说是的,我闲的很。

有一次刘邦刚打开门,就看见韩信推开了玻璃窗,还是光着上身,从后面看着那根脊骨的线条特别的好看,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吹了过来,红色的马尾在梧桐树荫下摇摆。刘邦差点失声,他看着韩信背对着阳光冲着他笑,笑声穿过整个教室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然后韩信就跳了下去。

刘邦撞着桌椅趴在窗户旁往下看,就看见韩信轻巧的落了地,末了还回头看着刘邦,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对着三楼的他摇了摇。

 

“教务处不让吸烟,我出来总行了吧?”

 

六月多的南方城市很热,这些社团教室和会长室不一样,是没有空调的。有时候刘邦上来会带两瓶冰水,要不然就给韩信带两个发夹。

韩信坐在桌子上,他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手里捧着对方的发梢,绕在手指间里玩的起劲。韩信从来不介意刘邦玩他的头发,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微妙,说是朋友,也不是;可说不是,倒也算是。况且还有同寝室上下铺的关系摆在那里,但他们就是这么不远不近的处着。

头发长了自然就容易打结,刘邦后来学会了随身带一把小木梳子,韩信忙着的时候他就坐在后面帮对方梳头,偶尔弄疼了还能听见这人的痛呼,附带着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有些情况下电贝司还能被折磨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这时刘邦就会特无辜,特可怜,特真诚的看着韩信,说乖乖我真不是故意的。而韩信往往被他恶心到牙酸,龇牙咧嘴的嫌弃他叫出来的称呼太膈应人。

有些日子里刘邦打电话问韩信要喝什么味儿的水,这电话刚接通还没吱声对方就会说要什么什么味儿的碳酸饮料,时候多了,刘邦就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可韩信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着头写着他的谱子。

 

“能够打给我的,除了你也就是027开头的推销电话了。”

 

刘邦手里拿着属于韩信的手机,帮着他肝船肝刀肝宝石,听了这句话后便把手机立了起来,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退回到主界面,点开了电话薄的小图标。

然后他看见了,整个电话薄里,只有属于他的号码孤零零的躺在里面,像是一把旗帜立在这片无人的地头上,占山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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